桑小姐開門出來時(shí),丁丁正打量著后院池中的幾尾錦鯉,那些肥頭肥腦的魚兒,咕嘰咕嘰吐著泡泡,爭(zhēng)先恐后地向丁丁講著這院內(nèi)眾人的各種瑣事。
桑小姐施施然走到丁丁面前,扶腰拜了下去,裙角微垂,病弱的身軀,多了一絲不健康的嫵媚,姿態(tài)很是好看。
“小女不知原委,言語間多有冒犯,給丁丁姑娘賠禮了。”
丁丁瞇著眼睛看著她,既沒有接話,也沒有讓?,巸浩饋?。
桑瑤兒自己起身,朝身后望了望,桑夫人扶著桑老板,正緊張地望向門外。
“父親舐犢情深,但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我這病弱之身于世人無益,茍活一日只為父母平添煩憂罷了,怎可讓父親犧牲自己為我續(xù)命?”
?,巸簣?jiān)定地說,“姑娘好意,我們?nèi)倚念I(lǐng)了,但我意已定,絕不接受姑娘為我治療。若上天垂憐,我多活一日便孝敬父母一日,命數(shù)如此,我殞命時(shí),化為幽魂也會(huì)常保父母身體安康?!?br/> “兒??!”桑老板激動(dòng)地奔了出來,桑夫人也跟著,一家三口抱頭痛哭。
留下孤零零站在一旁摸不著頭腦的丁丁。
丁丁回到仁坤堂的時(shí)候,林楨拿著她平日里愛吃的葡萄到她房中,葡萄水靈靈的,每一顆都細(xì)心洗過??粗悬c(diǎn)沮喪的丁丁,林楨耐心地剝著葡萄皮。
“真無趣!”丁丁躺在貴妃榻上,懶得伸手。林楨也不問她為何不悅,只是將葡萄一顆顆收拾好,放進(jìn)她嘴里。
“人啊,有時(shí)的確無趣,所言和所行往往南轅北轍,所以,不要看她說了什么,要看她做了什么?!绷謽E似有所指,繼續(xù)伺候著丁丁吃葡萄。待到整整一盤下肚,才起身離開,走出門時(shí),突然回轉(zhuǎn)頭來,說了一句。“前夜里城外又死了一個(gè)男子,這半年來,這已是第七起了。”
丁丁一躍而起,“一直未破案?”
林楨搖了搖頭,“哪里那么容易,益州城外游民頗多,被害的都是年輕男子,死狀凄慘,仿佛是被人吸干了精魂?!?br/> 丁丁眉頭皺起。
林楨接著道,“官府說像是妖精所為,可這朗朗乾坤,哪里有什么妖精呢?”然后轉(zhuǎn)身出門,留下若有所思的丁丁。
丁丁思來想去,決定拉著林楨假借看病的名義,再去一次祥云閣。林管家很是不滿意自己的小姐不在堂中坐診,被丁丁拉著到處游玩,但林楨卻很爽快地收拾好東西,又問賬房支了十兩銀子出門了。
熟門熟路地闖進(jìn)了湘云閣,今天店里客人不多,老板也沒在外面招呼。林楨道明來意,店里的伙計(jì)到后面通報(bào),過了一會(huì)而才說小姐有請(qǐng),并領(lǐng)著他們往后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