鏢,受人錢財,保他人財物或人身安全。
九龍王朝疆域遼闊,如此大的疆土之上,總會有那么些流寇山匪為禍一方,而在漠北,這些靠劫他人財物過活的人則更多。
漠北的鏢,難走,但漠北的鏢,錢多。
在中州稍微有些名堂的鏢行,幾乎都將生意做到了漠北。
林空沒跟這些走鏢客們真正打過交道,以往在路上見著了,也只是匆匆而過。
這些人個個戾氣極重,而且沉默寡言。
這是林空對他們的唯一印象。
今日一大早,天策鏢行漠北旗的鏢頭楊凱安便將鏢旗重新掛上了鏢車,今日只等阮師那邊的刀送到,便可啟程入關(guān),院子里的人老早就開始忙活了,當然,還有那個死乞白賴要跟著出來的總鏢頭的閨女,季玲。
天策鏢行從狼山州起家已經(jīng)有二十多年了,在總鏢頭的帶領(lǐng)下,早早就涉足漠北走鏢的天策鏢行,四年前已經(jīng)是有獨霸狼山州的勢頭,隨著戰(zhàn)事的爆發(fā),漠北的生意越發(fā)興隆,如今莫說狼山州,就是整個關(guān)內(nèi)道都有些名氣。
漠北的人稱呼那玉陽關(guān)內(nèi)的皆為中州,實際上,中州只是統(tǒng)稱。九龍王朝治下,中州共有十道三百六十州一千一百五十七縣,各道除都護府掌管兵權(quán),更設(shè)有留后院,統(tǒng)籌帝都調(diào)令。
關(guān)內(nèi)道雖然只是十道之一,但為十道中管轄范圍之最,能在關(guān)內(nèi)道有些許名聲的鏢行,其規(guī)模和實力,可想而知。
院子里熱火朝天,鏢客們都在忙著清點貨物然后搬上鏢車,但是,這個熱鬧忙碌的院子里,卻有一個人甚是清閑,她身姿窈窕,一襲黑衣,腳蹬馬靴,腰間挎有一柄做工精美的長刀,院子里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少女的名字,季玲,總鏢頭的寶貝閨女。
也不是季玲不想幫忙,只是周圍的這些人根本就不準她上手,起了一個大早,興致勃勃的想幫忙的她,這會兒嘟著小嘴,一臉怨恨的看著正在搗鼓鏢旗的楊凱安,不用想,又是這家伙給他們叮囑過了。
看了半天,也沒見楊凱安理會自己,實在閑得發(fā)慌的她開口道:“揚叔,刀怎么還沒送來?會不會那個阮師吞了咱們的銀錢?”
“你這丫頭,凈瞎扯?!睏顒P安也只是嘴巴上教訓(xùn)著,誰都知道,總鏢頭最疼這個閨女,原本漠北的鏢,絕對不會讓女子踏足的,這不,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奶奶愣是把總鏢頭給說服了。
至于她說的刀,當然不是帶回關(guān)內(nèi),這年頭,精鐵禁止出入關(guān)口,凡是觸犯者,斬刑!
因為這個,關(guān)內(nèi)的精鐵也是出不了關(guān),在漠北的鏢行人手,可就沒了趁手的兵刃,這可不行。前些日子鏢隊在阮婁手里訂了一批刀,是留給這漠北旗的兄弟們的。
本來,今天一早就該送來,現(xiàn)在都辰時了,還不見送刀的來,楊凱安也覺得有點奇怪,天策鏢行也不是第一次找阮師買刀,可送刀遲到,這還是頭一回。
“你要是實在閑得慌,就去鐵匠鋪那邊看看?!睏顒P安對一臉幽怨的少女說道。
小姐雖說是總鏢頭的掌上明珠,但和他們這些人相處,卻是出奇的沒什么小姐架子,這一路走來,跟著他們風(fēng)餐露宿,更沒哪怕一丁點怨言。隊伍里頭一些個開始還笑話她就一黃毛丫頭的那幾個,也早就不再笑話,可以說,小姐日后接手鏢局還是有些希望的,相比那個二當家的,底下的弟兄們更青睞小姐也是好事。
季玲如遇大赦,她一掃臉上的陰霾,甜甜一笑:“好嘞?!?br/> 說完,便小跑著出了院子門。
小鎮(zhèn)的另一邊,送刀來的是林空,此時他背著一捆用麻布包好的刀,手里拿著自己那柄白色橫刀,刀身和刀柄隱隱有反光的鱗片,他正要穿過一個小巷。
遲到這事,其實也不能都怨他,而是有人故意找他麻煩。
他原本只是想穿過這個巷子,卻是在進巷子的瞬間,見到了巷子另一頭的三個熟悉身影,一個臉上有刀疤,一個高高瘦瘦,披散著頭發(fā),那個稍矮些的,臉上的紅色的胎記尤其熟悉。
而這還不是最麻煩的事,畢竟,自己與這三人,其實沒什么直接矛盾,最麻煩的事是,身后走進巷子的,是那日在客棧吃了癟的禿頭男人,而且,他與這三人,感覺是一伙兒的。
這男人嘴里叼著半塊餅,腳步輕浮的走進巷子,當他抬頭看到林空時,狠狠咬下一口餅,瞪眼道:“呦呵,呦呵,瞧瞧這是誰?冤家路窄啊,可不?!?br/> 他一嚷嚷,巷子另一頭的三人也是湊了過來。
“你們是不是沒事干?”林空有些不耐煩。
收了一柄有刀靈的刀,本來這幾日心情還不錯,見到這幾人圍過來,他的好心情瞬間沒了。
“廢話,有事干誰去打劫???”瘦高個啐了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