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總有一天,也是你的?!?br/>
辛月猛地一怔。
此刻車是停著的,耳邊卻都是呼嘯的風(fēng)聲,那到底是不是風(fēng)的聲音,還是別的什么,辛月不知道。
她的血液仿佛靜止流動,心跳也有那么一瞬間靜止,然后又狂跳。
看著她這表情,陳江野冷笑∶
“滿意了嗎?”
辛月纖長的睫毛顫了一下。
陳江野單手撐著方向盤,目光像釘在了她身上,泛著寒光。
他繼續(xù)問她∶“要我說得再清楚點嗎?”
辛月攢緊雙手,嘴微張著,卻說不出話。
她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也沒想過他話里幾乎是明示的那件事,她不敢想。
他的世界離她太過太過遙遠,能和他一起,走過一段路,在天空下?lián)肀?于雨中熱吻……這些,已經(jīng)是她做過最大膽的夢。
可他就那樣明明白白告訴她——
他已經(jīng)確定了他們的未來。
她的心臟因這一句話而為他瘋狂跳動,手心出汗,渾身的細胞也都是緊張蜷縮的。
他說的已經(jīng)夠清楚了,但他卻還繼續(xù)問。
再清楚一點,這意味著什么,她不會不知道。
要現(xiàn)在就確定關(guān)系嗎?
在高三。
一切都好像失控了。
明明兩個人都是清醒的、克制的,事情都到了這樣的地步,那要是真的越過了這條線,會更加一發(fā)不可收拾的吧。
關(guān)系一旦確認,就會想要牽手,牽了手又會想要親吻,而親吻過后,會想要更多更多……
那些難以克制的,也極易上癮的事。
作為女生,也許沒那么容易上癮,可難抵對方索取。
尤其對方還是陳江野,她根本拒絕不了他。
他就是輕輕揚一下嘴角,于她而言都是致命的勾引。
她承認她想得有點多,但作為一個成年人,很難不往這些人地方想。
更何況,陳江野還總是提起這件事。
一想到這些,辛月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也必須冷靜。
“嘁。”
一聲嗤笑在這時響起。
陳江野神色泛著陰戾,咬牙開口∶
“你既然玩兒不起,就別他媽跟我玩兒火?!?br/>
聽著他仿佛盛怒的語氣,辛月再次怔住。
陳江野無視她的表情,冷著臉轉(zhuǎn)過頭去,一腳油門踩到底。
剎那,周遭場景如潮水倒退,路旁的樹木被拉成模糊的虛影,風(fēng)聲隔著窗都似乎要撕裂耳膜。
辛月因慣性而被迫回神,用力抓住扶手,頸側(cè)兩邊的線條繃起。
她還是看著陳江野。
他這個樣子蠻嚇人,渾身都像是冷的,可辛月知道他不是在生她的氣。
一個人在忍耐力到達極點的時候,難免會感到無比煩悶暴躁。
辛月深吸一口氣,將目光緩緩移向窗外。
因為速度太快,此時坐在車里看著窗外不停倒退的場景,會有種進入了時空隧道的感覺。
辛月是真的希望他們進入了時空隧道。
即便是在最難熬的那一段日子里,她也沒有像此刻一樣希望時間能過得快一點,再快點一點。
等高考完,她不會再讓他忍了,也不會再讓自己這般克制。
再過六個月,就六個月,她就能任心動至上。
黑色的汽車在無人的馬路上疾馳,寒風(fēng)呼嘯著,將路旁的樹木枝葉吹得狂顫,似要吹過整個漫長冬日。
陳江野把車開進了學(xué)校。
“你回寢室還是教室?”陳江野冷聲問。
辛月∶“教室?!?br/>
陳江野朝左打方向盤,把車開到第一棟教學(xué)樓前的停車場。
兩人下車,一起朝第二棟教學(xué)樓走。
現(xiàn)在學(xué)校里人很少,只聽得見遠處籃球場隱隱傳來的拍球聲。
從停車場到第二棟教學(xué)樓的四樓,兩個人誰也沒說話。
快到教室的時候,辛月聽到里面?zhèn)鱽硇煅笏麄兊穆曇簟?br/>
“艸,要不我打聽下他們約在哪兒吧,我們悄悄摸過去?!?br/>
“這都幾點了,他們要打怕是都打完了。”
“誰讓你們那么慫?沒一個敢跟著去的?!?br/>
“你敢去?你敢去?”
“哎,等著吧,野哥要是沒把握肯定不會把辛月帶過去?!?br/>
“他既然能在這兒認識辛月,那肯定在這兒也是有認識的人的嘛,說不定咱野哥后面也是有人的?!?br/>
聽到這些,辛月瞄了旁邊的陳江野的一眼,看他眉頭皺著。
這時,只聽一聲“臥槽”,接著教室里的幾個人就沖了出來。
“野哥!”
“你沒事兒吧?!”
“你這是去還是沒去???”
“急死我們了!”
幾個人的聲音同時在耳邊炸開,吵得人耳膜都發(fā)疼。
陳江野煩躁地嘖了聲∶“你們不是去網(wǎng)吧了?”
“害?!?br/>
徐洋說,“你這生死不明的,我們哪兒還有心思打游戲,一局都沒打完就回來等著你了?!?br/>
陳江野沒接話,半搭著眼皮朝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