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夜晚,風(fēng)微微的燥,橙黃的路燈一圈一圈亮著,燈下有飛舞的小飛蟲。
辛月站在路燈旁,目光一直望著前面的路,像在等什么人——
她在等陳江野。
今天考完后,她拿到手機就看到陳江野給她發(fā)的微信∶
【我快上飛機了,晚上九點半到蒲縣,你到之前那家干鍋店外邊兒等我】
幾秒后,他又補了一條∶
【按著點兒去,不用太早,我會準(zhǔn)時】
辛月猜他是覺得大晚上不安全,但既然覺得不安全干嘛不約在學(xué)校非要在這兒來。
可能是他想吃這家干鍋了吧。
辛月這樣想。
陳江野讓辛月不用太早到,而她還是八點多就到了這里等他。
女生應(yīng)該矜持才對,可她已經(jīng)迫不及待。
這種感覺就像你喜歡了很久的本命愛豆說等你高考就跟你談戀愛,這誰能矜持?
一秒鐘的矜持都不可能有。
她還穿上了她唯一一條裙子。
認(rèn)識陳江野以來,除了睡裙,她從來沒穿過裙子,其實不僅僅是這一年,她除了小時候就再也沒穿過裙子了,當(dāng)時買這條裙子的時候她也沒想過要穿,只是覺得作為女生該有一條裙子。
今天穿上這條裙子,她猜陳江野到時候肯定會奚落她,但沒關(guān)系。
今天什么都沒關(guān)系。
巷子里的風(fēng)吹過來,揚起少女的裙擺,耳邊的碎發(fā)被風(fēng)吹得微微遮住眼,她沒有受干擾,透過發(fā)絲眺望著巷口的方向,期待著那個人的出現(xiàn)。
哪怕現(xiàn)在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
這個巷子也算人來人往,幾乎每個路過的人都會看向路燈旁那個穿著純白連衣裙的少女,路燈的光靜靜落在她身上,卻仿佛她才是發(fā)光體,一襲白裙就令整個黑夜都明亮。
又過了十多分鐘,手里的手機發(fā)出震動,有人打來了電話,辛月忙忙拿起來,上面是陳江野的名字。
“喂,你到哪兒了?”接通后她先開口。
那頭似乎笑了聲,接著,略帶沙質(zhì)顆粒感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
“回頭?!?br/>
辛月一怔,而后猛地回頭,高高的馬尾在半空劃過一道漂亮的弧度。
在巷尾的拐角處,她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隔著大約二十多米的距離,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知道他在看她,笑著在看她。
“過來?!?br/>
手機里再次傳出他的聲音。
辛月沒說話,表情有些微怔,身體卻本能般邁向他,一步,兩步,步伐不停加快,又在半路回神后極力控制自己不要走得那么快,盡量矜持的,從容的,走向他。
她是迫不及待,但既然他已經(jīng)出現(xiàn),她還是希望主動的那個人是他,由他來開這個頭。
因為他比她浪漫。
她想有個浪漫的開頭。
他說她是大詩人,可他才更像寫詩的那個人,用眼神,用漫不經(jīng)心卻無比動人的話,用一次又一次撥動她心弦的舉動,再用燦燦的雨,漫天的雪,為她作詩。
離得近了,辛月看到他真的在笑,神情還頗為意味深長,像是輕易看出了她的心思。
看著他眼底過分清晰的謔色,辛月皺了皺鼻,在距離他一米多的地方停下。
“再過來?!?br/>
他微偏頭。
辛月不自覺咬唇,表情像不太情愿,卻還是朝他邁了一步。
距離拉近至一米。
他還是說∶“再過來?!?br/>
辛月嬌嗔地瞪他一眼,又很快把眼睛垂下,然后悶聲說∶“離那么近干嘛?”
“親你。”
兩個字入耳,在辛月還未從反應(yīng)過來時,她的臉已經(jīng)被一雙修長而有力的手捧起,微張的唇在下一秒貼上了另一個人的唇。
唇瓣相貼,辛月驀地睜大雙眼。
可睜著眼,她會看見他眉眼間的動情,太過的欲。
她慌張地閉上眼,在一片漆黑又透光的視野里承受著這個來勢洶洶的吻。
他吻得很重,很用力。
以至于,他捧住她臉的手都需要滑至她頸側(cè)支撐著,而后其中一只手再移到后頸,扣住她后腦,繼續(xù)加深這個吻,唇/舌不容抗拒的長驅(qū)/直/入。
辛月一點心理準(zhǔn)備都被沒有,牙關(guān)不知是怎么就被撬開,唇與舌都被口允住,口腔里的氣息不斷糾/纏/交/融,鼻腔里還全是他身上令人著迷的淡淡香煙味,帶著鋪天蓋地的侵/略性。
空白的大腦里仿佛有火花在不停的炸開,辛月長而纖細(xì)的睫毛始終狠狠的顫著,身體也情不自禁地顫栗。
辛月連一分鐘都堅持不了,腿發(fā)著軟,需要靠著他才能勉強站立,到最后幾乎是完完全全倚在他懷里,徹徹底底被他掌控。
她迷失在他的吻里,不知道該如何呼吸,如何動作,本能地接受他貪婪而不知饜足的索取,任心臟肆意地為他跳動。
夏日的晚風(fēng)掠過,帶不走彼此滾燙體溫。
他們在街道的角落熱吻。
劇烈的心跳回蕩在無人的巷尾,分不清是誰在心動。
……
像是親吻了一個漫長的世紀(jì),陳江野緩緩松開懷里的少女,睜開眼。
他眼底還染著深而沉的欲。
而彼時,辛月還倚在他胸膛前,微張著被吻得殷紅的唇喘.氣。
看著這樣的一幕,陳江野剛剛得到一絲滿足的欲.望又再次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