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旻目送顏杲卿、袁履謙南去,看著周邊似曾相識的景象,突然想到自己在兩個月前就在這里送公孫姐妹遠(yuǎn)去的,心中不由感慨:不過兩個月,自己竟然先后送走了兩對最好的知己好友,但真是悲歡離合世事無常。
提了提精神,裴旻轉(zhuǎn)身回城,行囊昨夜他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只要分別去府衙、大都督府領(lǐng)取文試武試的證明,便可回家鄉(xiāng)探望母親了。一想及家中母親,裴旻頓時有歸心似箭的感覺。
先去大都督府與薛訥作別,順帶領(lǐng)取科舉武試證明,薛訥不在府中,不過他早已安排下來,府中管事已經(jīng)將一切手續(xù)準(zhǔn)備妥當(dāng),只待他親自來取。
離開大都督府,裴旻再去府衙領(lǐng)取文試證明。
對于參加科考的貢生,府衙官吏也熱情接待。能夠代替州縣上京趕考是一件極為榮耀的事情,一切手續(xù)自是從簡。
尤其是裴旻,作為解頭更是得到了幽州長史親自接待。
幽州長史熱情的道:“我們十八日動身南下京城進(jìn)貢,你是與我們一同去,還是自己動身?”這貢生上京趕考一般是隨著地方上京進(jìn)獻(xiàn)貢品的車隊同去長安的,畢竟古代交通不便。長安又路途遙遠(yuǎn),單人上路免不了遇到什么意外。而地方州縣每年新年都會給皇帝進(jìn)獻(xiàn)當(dāng)?shù)靥禺a(chǎn)以為貢品。為了照顧趕考士子,朝廷特地提早上繳貢品的時間,好讓趕考士子能夠隨著進(jìn)貢車隊一起入京,沿途受到照拂。當(dāng)然也可自己動身前往,但多是大富大貴人家的選擇,他們有自己的護衛(wèi),自己做主不受約束。
裴旻算了一下時間,現(xiàn)在是十三日,時間太為緊湊,道:“晚生自行前往吧,想多在家里陪陪母親?!?br/> 幽州長史顯然知道裴旻的劍術(shù)武藝,笑道:“孝心可嘉,你自行前往切莫耽擱了行程。我幽州難得出現(xiàn)一位能文能武的人才,可別因一時馬虎而斷送了自己的前程。你的考卷我也看過,尤其是墨義,個中見解,讓人耳目一新,確有進(jìn)士之才。本官也希望你能高中,為我州縣爭光。好了,你去吧,”
“晚生明白!”
裴旻拜別幽州長史,往袁府取了行囊,馬不停蹄的便往懷柔縣而去。
小栗毛也展現(xiàn)烏珠穆沁馬的特點,一路奔行,一口氣跑了大半日,直至懷柔縣外,由是精神十足。想著以往徒步求學(xué),要走近乎兩日路程,這有一匹良駒代步,竟縮短了一天半,心中格外高興。
一別三月余,懷柔縣也起漸漸走出了奚族劫掠的陰影,因地利的優(yōu)勢,顯得生氣十足。
過往縣里的鄉(xiāng)親父老見裴旻回來,都熱情的打著招呼,顯是沒忘他的救命大恩。
鄉(xiāng)親父老的熱情都是真摯的,裴旻也不厭其煩的一個個回禮問好。
時隔三月,裴旻再次走上了通往家的石板小道,老遠(yuǎn)就在喊著:“娘,孩兒回來了!”聲音洪亮,中氣十足,震得周邊飛鳥野雞,振翅高飛。
裴母本在房中縫補著衣服,前段時間她為縣令選中往幽州軍營為兵士縫補破損衣服,精湛的手藝得到了好評:此后每隔一段時間,軍營后勤官員都會送一批破損的衣服來,讓裴母縫補。比起為人洗衣服,縫縫補補要輕松許多,價錢也特別實在,她推掉了洗衣的活兒,專門為軍中兵士縫補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