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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準從魏府趕回營房時,夜色已經(jīng)有些深重了。
周遭寒風瑟瑟,細雪飄搖,人聲寂寂,隱隱帶了點凄清的意味。
在這樣的冬夜里,他突然有些想家,想念家中昏黃的燈火,合口味的飯菜,爐子上溫著的熱水,銅盆里燒得通紅的炭火。
仿佛是為了應(yīng)和他心中所想,剛踏進門,燭火便驟然亮起,給幽暗的屋子里平添了幾分溫馨之色。
“你什么時候來的?”
凌準沒有流露出任何驚訝或戒備的神色,而是怔了片刻,便微笑著問道。
能大搖大擺的闖過巡夜府兵的布防,無比熟練的摸到他屋子的人,除了她的靈識,還能有誰?
“我也是剛到?!?br/>
許含章斜倚在窗沿旁,手上漫不經(jīng)心地把玩著兩三枝將謝未謝的紅梅,見他的視線望了過來,便順手一拋,擲到了他的懷里,“這是前幾天你給我摘的,眼看就快蔫了,你什么時候給我換幾枝新的?”
“什么時候,都可以?!?br/>
只要是她提出的要求,不管是荒謬的、危險的、瑣碎的,凌準都答應(yīng)的很干脆,從不帶猶豫的。
“把門先帶上?!?br/>
許含章把面前的窗戶關(guān)緊了些,然后指了指他身側(cè)那扇半掩的屋門,“要是被人看到你一本正經(jīng)的對著空屋自言自語,八成會給你潑一盆黑狗血的。”
“嗯?!?br/>
的確是這個理。
凌準立刻照做了,為了確保萬無一失,還特意別上了門栓。
明明是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又在燈下獨處,怎么看都透著股曖昧的氣息。
偏生當事人的態(tài)度都落落大方,所聊的內(nèi)容也和風花雪月完全扯不上邊。
“你叔伯家的事,處理得如何了?”
許含章稍稍站直了些,打量著他略顯憔悴的面容,問道。
“府里雞飛狗跳了好一陣,直到張家的嬸娘出來壓陣,才把局面穩(wěn)定了下來?!?br/>
回想起之前那一幕幕亂象,凌準只覺自己的耳膜又開始隱隱作痛了,忍不住伸手去摁了摁,“我算是知道了,什么叫震耳欲聾。”
在撞開了臥房的門,親眼目睹了夫人自刎而死的慘狀后,丫鬟婆子們的尖叫聲險些把屋頂都掀了。
而后在目睹了自家的男主人絲毫不懼沾滿了污血的枕頭,若無其事的躺了上去,把死去的夫人摟進懷里睡大覺的情景后,她們又開始尖叫。
接著老夫人趕來了,盡管她心里已有了準備,仍是被唬得暈了過去。
這一暈,立刻便引發(fā)了丫鬟婆子們新一輪的尖叫。
其實能在府里久呆的,都是些懂規(guī)矩有眼色的人精,遇著大事小事,斷不至于這般失態(tài)?!尽骶W(wǎng)www.】
但眼下主母死了,主人瘋了,老太太又昏過去了,饒是她們再淡定從容,也禁不住這樣一連串的變故。
凌準和張參軍面面相覷。
他們不是沒想過要努力平復(fù)眾人的心情,讓她們冷靜下來,奈何跟她們的尖叫聲一比,他們的勸解聲就如水滴入海,還沒弄出什么動靜,就沉底了。
“都給我閉嘴!”
于是張參軍憋足了一股勁,中氣十足的大吼道。
但只激起了一朵浪花,就又被她們的尖叫聲淹沒了。
“都滾出去,一個個只會嚎不會做事的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