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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支掐絲點翠的七寶如意簪,做工精美,簪子的尖頭上附著一抹若有似無的血痕,正是從許含章眼角邊蹭下來的。
吳老伯雖說對姑娘家的首飾不甚精通,但只看簪子的分量和繁復的綴飾花紋,就知許含章所言非虛——即便是拿到當鋪賤賣了,也能得一個不錯的價錢。
看來娘子還是念舊情的,沒做得太絕。
但是,娘子為什么不直接給寶珠送一個大銀錠,既省事又省心,且寶珠也不用往當鋪里跑,白白的折損掉中間的差價?
吳老伯百思不解。
“你先收著吧?!?br/>
他索性留了個心眼,將簪子塞到寶珠的手里,把一臉憤恨不甘的她拽到了大門口,低聲道:“我這里有兩塊碎銀子,你先拿去用著。至于這簪子,你千萬別把它賣了,等風頭過了,就趕緊帶著它回來,跟娘子服個軟,認個錯,應該就沒事兒了。”
“銀子您收著吧,我用不著?!?br/>
寶珠緊緊的咬著下唇,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忿忿道:“以后就算是她來求我,我也不會回這個破地方了!”
“你怎么說話呢?”
吳老伯這下不樂意了,“你既然在大戶人家手底下做過,那也該知道——要是換成了其他的主子,就憑你先前頂撞的那幾句,把你拖下去打一頓都算是輕的!而娘子連你一根汗毛都沒有動,已經(jīng)是很寬和了,你怎么還不識好歹呢?”
“是是是,我錯了,她說什么做什么都是對的!”
寶珠的臉色愈發(fā)難看,揮手打開了吳老伯遞來的碎銀子,踩著一地的碎雪跑遠了。
……
……
主簿府上下,是一片接近于死寂的安靜。
人人都知道魏主簿愛妻如命,此時自是不會高聲喧嘩,平白招來他的怒氣。
丫鬟們摘去了釵環(huán)手鐲,身穿素色粗布衣衫,腰束白色的孝巾,垂著頭,小心翼翼的擦拭著夫人僵硬的身體,又將她的手臂抬起,為她換上今晨從兇肆里購來的壽衣。
雖有些不合身,但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畢竟只有年老的人才會提前準備好棺木和壽衣,以便大限來臨時能安心的離去。
至于夫人這般年輕的女子,哪會吃飽了撐著去觸那個霉頭?
“靈堂設(shè)好了,棺材就用老夫人之前備下的那口楠木的,不容易受潮生蟲。你們?nèi)羰鞘帐昂昧?,就趕緊過去?!?br/>
一個得臉的仆婦匆匆走了進來,壓低聲音道。
丫鬟們聞言,表情皆是掩不住的驚訝。
老夫人向來是瞧不上媳婦的,如今怎會大發(fā)善心,把她自己備下的好棺木讓給媳婦用?
看來她果然是心里有鬼,害怕媳婦冤魂不散,前來報復她。
“阿娘,郎君他去外院了?!?br/>
下一刻,屋外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十二三歲歲的丫鬟氣喘吁吁的跑來,“他,他親自……接,接了個小娘子進來……把她,安頓在書房里……門,也從里頭栓上了……”
“什么?”
仆婦也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夫人還尸骨未寒呢,他就急著把外面的女人帶進來了?
怎么可能?
他不是最看重夫人的么?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
……
“這丫頭是吃錯藥了嗎?”
吳老伯彎下腰,心疼的撿起了銀子,在衣擺上擦了擦,嘀咕道。
“沒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