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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異?
怎么會是他?
為何會來得這么之巧?
聽到這個名字,凌準只覺得遍體生寒?!尽骶W(wǎng)www.】
宋家的案子,充其量是一樁鬧得有些離譜的婆媳糾紛,許二是因著余娘子的關系才會牽涉其中,而崔異無論是和宋家還是余家,都扯不上半點兒關系。
他是察覺到了許二的蹤跡,故意放長線釣大魚?
不,不可能。
他不可能知道許二詐死脫逃的事。
在他心里,許二只怕早就成了黃土堆下掩埋著的白骨。
“難不成他和張司業(yè)有舊?”
凌準沉默片刻,選了個看起來最有理有據(jù)的推斷。
若崔異曾經(jīng)在國子監(jiān)就讀,做過張司業(yè)的門生,那就勉強能解釋他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樁案子里了——為了報答師恩,便動用了手中的權勢,向各方施壓,好讓宋家人死無葬身之地。
“賢侄啊,你想得太簡單了?!?br/>
不待凌準說完,魏主簿就擺了擺手,“張家雖出身清貴,卻和真正的士族門閥差了一大截,若想與五姓中旁支庶出的子弟們交好,自是不難。但要與崔異那種層面的人結交,卻是連想都不要想的?!尽骶W(wǎng)www.】”
說著苦笑道:“至于門生一說,就更是無稽之談。除非這位家主是年紀輕輕就燒壞了腦子,才會放著弘文館和崇文館不去,轉而去國子監(jiān)里混日子。”
這倒不是魏主簿要貶低國子監(jiān)來抬舉崔異,而是鐵板釘釘?shù)氖聦崱?br/>
對寒門子弟而言,國子監(jiān)的確是讓他們仰望和向往的存在,就算是他們削尖了腦袋,也未必能鉆進去。
但對于清河崔氏的嫡子而言,國子監(jiān)就和族里的破書塾沒什么兩樣。
“他既然和張司業(yè)非親非故,為何又要趟這趟渾水?”
經(jīng)魏主簿這么一說,凌準也悟出了點兒門道,知曉自己的推斷是大錯特錯的。
但他旋即又陷入了茫然。
“據(jù)說,他和張司業(yè)的庶女,也就是宋家的兒媳……有私情?!?br/>
魏主簿語出驚人,“宋家的那位老太太或許是不甘等死,居然在牢里大吵大嚷,說她兒媳的確是在成婚前便和旁人有了私情,珠胎暗結……而那人,就是崔異?!?br/>
“什么?”
聽者震驚了。
而說話的人,也好不到哪兒去。
“不止是我,連顧長史都嚇得不輕,趕緊命差役堵了她的嘴,把她遷出大牢,單獨關押?!?br/>
魏主簿雙眉緊鎖道。
要知道,牢里關押的并不全是死囚。若是被隨便關個幾天就放出去的犯人們聽著了,然后在外頭肆意傳開,那局面就有些不妙了。
風月艷事,向來是百姓們最愛討論的話題。
像尋常人家里賣豆腐的小寡婦誘了個壯漢偷歡,讀圣賢書的窮酸騙了個同窗出火的小事,都能被眾人津津有味的說個三五天,都不帶消停的。
可想而知,若故事里的人換成了清河崔氏的公子,再加上高門、偷情、綠帽、私生子等不可言說的因素,定會如一滴水掉進了油鍋里,頃刻間就噼里啪啦的炸開,一發(fā)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