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欒冗猛然轉身,朝著腳步聲傳來的方向看去。
只見黑夜之中,一道壯碩魁梧的影子漸漸接近。待他走近時,在火光照耀下露出容貌。
此人長得豹眼獅鼻,眉毛如同利劍直插發(fā)際,他的臉龐就像刀削斧啄一般,極具男人的粗線條,加之其不亞于欒冗的高大身材,給人一種粗狂豪邁的感覺。
“崇侯翊?”欒冗警惕的看著他。
這人給他的壓迫感很足,讓他的戰(zhàn)意燃燒到了極致,渾身上下充滿了躍躍欲試的沖動。
他在等聶嗣的命令,只要聶嗣同意,他會瞬間出手。
崇侯翊目光在欒冗身上停留很久,他很清楚,這個男人和一般的郡兵不同,他很強!
這是來自強者的共鳴!
片刻后,他又將目光放在聶嗣身上。
“你不是郡衙的人?!?br/>
他的語氣很篤定,并不是在確認什么。
聶嗣放下干柴,起身看向崇侯翊。
單以顏值而言,聶嗣吊打十個崇侯翊。若論武力,崇侯翊單手能殺十個聶嗣。
“可你還是來了?!甭櫵幂p聲道:“你一定是這么想的,哪怕這個人不是郡衙的人,但是他既然和郡衙扯上關系,那就該死!”
“沒錯。”崇侯翊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我在暗中觀察很久,你一直留在營帳之中,就算你不是衙門的人,但你和衙門的關系也絕不簡單?!?br/>
“所以殺了我,可以讓河東官吏暴怒,而河東官吏越生氣,你就越痛快,對吧。”
“沒錯!”
他一雙豹眼緊緊盯著聶嗣,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
“你們這些惡官,害人性命還不善罷甘休,竟敢挖墳鞭尸,你們都該死!”
欒冗沒說話,只是戰(zhàn)意昂揚的盯著崇侯翊。
聶嗣緩緩道:“崇侯翊,你的說法不對。害你親人性命的,乃是鄉(xiāng)三老,與官吏何干?!?br/>
“狡辯!”崇侯翊大怒,“若不是河東太守袒護那些惡賊,我兄嫂豈會被害!”
“可你別忘了,真正殺人的是鹽鄉(xiāng)惡少年?!甭櫵梅磫柕溃骸安皇敲矗俊?br/>
崇侯翊嗤笑,“你們這些人,嘴皮子利索的很,黑的能被你們說成白的。我知道自己說不過你,我也沒打算和你廢話,今夜你必死!”
見此,聶嗣有些無奈。原以為自己的嘴炮有所長進,能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沒想到還是要先打一架才能讓崇侯翊冷靜。
“德昂,你陪他玩玩吧?!?br/>
“唯!”
欒冗等這一刻已經等很久了。
崇侯翊也清楚,若想殺死那個男子,必須先殺了這個攔路虎。
“我不占你便宜,咱們赤手空拳較量,如何?”欒冗取下雙鐵戟,插在地上。
崇侯翊嘴硬,“我不需要你相讓?!?br/>
欒冗嘿嘿一笑,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伸手指了指旁邊的空地,“我們去那邊較量,不要打擾我家少君歇息。”
“哼,家奴!”崇侯翊冷哼一聲。
倆人來到空地上,相隔五步距離。
崇侯翊目視欒冗,只見他身材魁梧壯碩,身高不亞于自己,且雙臂粗壯,絕非普通護衛(wèi)。
同樣的,欒冗也在觀察崇侯翊。
片刻后,倆人不約而同的微微下腰,渾身的肌肉瞬間緊繃,力量在全身積蓄游走。
“喝!”
幾乎在同一時間,兩個人同時沖向對方。
這場戰(zhàn)斗沒有人使用武器,他們最大的武器就是身體,拳拳到肉的互搏,打的是耐力、毅力、體力,甚至是抗揍能力。
‘砰砰’的沉悶聲連續(xù)不斷響起。
聶嗣已經重新坐下,一邊喝著酒,一邊欣賞他們倆個人互毆。打斗的招式普普通通,沒有什么花里胡哨的招式,更不會出招之前大喊稀奇古怪的名字。
但是,聶嗣很清楚,他們一拳的力量能把一個成年男子的骨頭打斷。甚至,面對猛虎的時候也不落下風。
招招都是殺招!
崇侯翊與欒冗搏斗過了三十合,依舊難分勝負。
這讓聶嗣不知不覺放下了酒壺。
自從欒冗追隨他以來,除了聶桓能和他打得難分難解,其他人在他手上走不過十合。
這個崇侯翊,有點東西。
砰!
又是一拳互毆,倆人都感受到對方拳頭的誠意。
那股強大的力量,打得他們腦子一陣眩暈,同時倒退幾步。
欒冗知道,自己這次遇到對手了,和聶桓同樣的對手,這讓他極度興奮。
從前和聶桓交手,大多止步于‘切磋’,不能全力以赴下殺手,這一次,他不需要顧及什么。
刺啦!
欒冗大手一拽,撕掉上衣,露出精壯的胸膛。
“來!”
崇侯翊同樣雙眸血紅,充滿戰(zhàn)意。這是自他游歷以來,第一次碰見這樣勢均力敵的對手。
拳拳到肉的戰(zhàn)斗再度打響,有的時候雙方角力,有的時候你一拳我一拳的互相往來。
漸漸的,聶嗣眼眸變得凝重起來。
這個崇侯翊,不下于欒冗!
兩個人互搏半個時辰,居然絲毫不見對方力量變弱,反而越來越強,有種筋疲力盡之后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