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之然懂了,蘇步塵能出現(xiàn)在這一定是高翰通風(fēng)報信。
曾經(jīng)的胡之然太作了,如今落魄還能聯(lián)系的朋友并不多,高翰就是其中一個,蘇步塵恰巧也認(rèn)識高翰。
到了地方兩人下車,胡之然突然覺得哪里不對,想到了高翰最后的那個動作。
最初胡之然以為高翰的意思是以后電話聯(lián)系,可表情似乎有不太對,沉默寡言的高翰一直都是板著撲克臉,胡之然從高翰的表情上竟然讀出了焦急的情緒。
胡之然拿出手機(jī)看了眼,這才注意到高翰竟然發(fā)來兩條消息,點開第一條上面寫著:“一個人看!”
胡之然疑惑的看了眼蘇步塵,高翰是在防著蘇步塵?高翰知道自己與蘇步塵的關(guān)系,這又是什么用意呢?
“走啊?!碧K步塵走了幾步才發(fā)現(xiàn)胡之然竟然沒跟上來,停住腳步疑惑的看著胡之然。
胡之然勉強(qiáng)笑笑:“剛才有點事?!?br/> 蘇步塵回過身攬住胡之然的胳膊,一臉幸福的把頭靠在并不算厚實的肩膀上。
這畢竟是在蘇家公司內(nèi),在沒得到對方長輩祝福的情況下這么親密似乎有些不太妥當(dāng)。胡之然向后躲了半步,輕輕拉住蘇步塵的玉手,點點頭:“走?!?br/> 古色古香的辦公室,蘇步塵的父親蘇宥德擺著茶道,巨大的根雕茶桌,其上小橋流水,雕工精致,頗有田園意境。
蘇宥德也是一個非常儒雅的人,一直以來對誰都客客氣氣語氣溫和,胡之然從沒見他發(fā)過脾氣,就算對晚輩也多用請字句。
見到胡之然并沒什么意外的表情,似乎這一切都在預(yù)料之中。蘇宥德推給胡之然一只茶杯,但卻沒有添茶的意思。
蘇步塵瞪了眼蘇宥德,擺出任性的一面,嘟著嘴起身為胡之然填上茶水,然后憤然坐下,鼻腔還哼哼不停。
蘇宥德卻無奈一笑,溺愛的看了眼蘇步塵,然后對胡之然說:“知道為什么你的茶杯里沒有茶嗎?”
胡之然點點頭:“我是晚輩,哪能讓長輩添茶,那也太沒規(guī)矩了?!?br/> 無論酒桌還是茶桌都要講究很多規(guī)矩,越是上流社會規(guī)矩越多,這代表了森嚴(yán)的等級,代表了不同的社會地位與主次關(guān)系。
但蘇宥德卻笑著搖搖頭:“我們有種說法是以茶代酒,如果我同意步塵與你的婚事,這杯酒可不能空著杯子喝吧?”
胡之然臉一紅,沒想到蘇宥德直入主題上來就說最關(guān)鍵的問題,這是在說胡之然沒有錢啊。
胡之然點點頭:“叔叔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br/> 這是一句空話白話,毫無營養(yǎng)價值。但如今胡之然除了說幾句不痛不癢的承諾之外還能干什么,說自己只有不到十萬塊錢卻接到一項工程?未來的錢還不是自己的,只要是生意就有賺有賠。
蘇宥德緩緩搖頭,對胡之然的話顯然非常不滿意。
蘇步塵只能靜靜的聽著,在桌下用腳碰了下胡之然,努努嘴擺了幾個口型。胡之然明白,這是要他表態(tài)什么時候能拿出二百萬。
胡之然有些糾結(jié),從曲瑾瑜手里到底能得到多少工程量猶未可知,能賺二百萬的工程也不是自己能玩得轉(zhuǎn)的。
就算有朔銘也不能承諾時間啊,工程拖欠款項多了去了,誰能保證到時間就有錢。
除非是有意騙人,不然胡之然絕不愿打這種空頭支票。蘇宥德身家十幾億,混跡江湖大半輩子,胡之然有多少斤兩能不清楚?貿(mào)然承諾只會讓對方輕看自己。
蘇步塵踢了胡之然一下,表情有些焦急。但胡之然不為所動,悶著頭不說話。
“小胡,不是叔叔為難你,你也要體諒我這個做父親的心情?!碧K宥德有些不高興了,胡之然什么沒準(zhǔn)備就這么來了?
茶杯放下,碰撞在根雕茶盤上聲音清脆,顯然是用了點力氣以表達(dá)不滿的情緒。
“爸?!笨吹角闆r不好,蘇步塵聲音軟軟糯糯的撒著嬌,嘟著嘴繞過桌子摟住蘇宥德的肩膀:“爸,你總要給他一點時間吧?哪能這么快的?!?br/> 胡之然也有點情緒,深呼一口氣,這時候手機(jī)震動一下,胡之然想起高翰,看了眼蘇步塵父女,此時蘇步塵正貼在蘇宥德耳邊悄悄說著什么,臉紅紅的,很羞澀。
胡之然拿出手機(jī)打開瞧了眼,高翰的第二條消息是:如果你覺得可以始終保持冷靜告訴我,天塌下來也不能失態(tài)。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胡之然有些蒙圈,難道高翰知道自己來見蘇宥德?知道自己此刻的窘境?
看著這條信息胡之然很想笑,這么長時間沒見高翰還以為自己是那個不懂事的愣頭小子?
就算蘇宥德有一點難折辱胡之然也沒什么關(guān)系,胡之然能忍也有這份度量。
接著,胡之然快速的看了眼剛進(jìn)來的這條消息。還是高翰的,只有兩個字:速回。
胡之然隨手回了一個句號,然后把手機(jī)揣進(jìn)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