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佳都懵了,當(dāng)時程紹年什么都沒說,表現(xiàn)得特別平靜特別寬容,原來是憋著勁兒一直留到了考試完啊。
“我剛考完,”嘉佳站直,癟著嘴,“我剛要浪,要放松,你非要這個時候潑我冷水嗎?”
“你都考完了這個時候不訓(xùn)你什么時候訓(xùn)?這么重要的事你都能出差錯,你讓我說你什么好?”程紹年仍然板著臉,這個口氣很像嘉佳的長輩,不,嘉佳的爸爸老實,脾氣好得沒有邊,她爸爸都沒有這么正兒八經(jīng)地訓(xùn)斥鍋她。
“那現(xiàn)在已經(jīng)這樣了你要我怎么樣啊,總不能現(xiàn)在給你寫個一千字檢討吧?”嘉佳肩膀垮下去,有氣無力地道。
“這個提議可以,你現(xiàn)在回去,寫一千字檢查,晚上我回去交給我。”程紹年嚴肅道,看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
嘉佳往后撤上半身,瞪大了眼睛:“我不是在提議……我……”
“就這樣,我還有會,你認真寫,不合格就重寫。”程紹年說完在秘書的陪同下匆匆離開。
嘉佳長吐出一口氣,像泄了氣的皮球。
人家高考完都去浪了,她要寫檢查,真是沒天理??!
嘉佳背著書包,慢吞吞地往回走,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只蝸牛。
剛走出校門,闕蘭汐就打來了電話:“恭喜嘉佳順利通過高考!晚上開party慶祝啊,你想在哪兒,我叫上他們幾個一起過去啊?!?br/> 嘉佳低低地道:“恐怕不行……我得寫檢查?!?br/> “檢查?你不都考完了嗎?哪個老師還讓你寫檢查啊?”闕蘭汐道。
“程紹年,”嘉佳忽然就委屈起來了,“他不陪我慶祝還讓我寫檢查!雖然……主要是因為我考試沒帶準考證。”
“別理他,寫什么檢查,我這兒訂個地兒,你過來,我們嗨他個天翻地覆?!标I蘭汐很豪爽地道。
“我不敢……他要生氣的……”嘉佳慫慫地道。
“管他呢!他生氣你就要怕他啊?能不能別那么孬種,你就不寫,看他能把你怎么樣!”闕蘭汐的聲音拔高了不少,聽上去跟土匪頭子似的。
嘉佳都有點兒懷疑闕蘭汐是闕蘭清派來的奸細,怎么這么鼓動嘉佳跟程紹年對著干呢?
闕蘭汐一直勸她去嗨,嘉佳一直吞吞吐吐地推辭,結(jié)果就是,闕蘭汐直接開著車殺過來接她了。
嘉佳幾乎是被闕蘭汐硬塞上車的,她安慰自己,沒事兒,在party上她也能寫檢查。
讓嘉佳沒想到的是,闕蘭汐的party不是在別墅,而是包了一間酒吧,里面音樂聲震耳欲聾,舞池里扭動著許多青春靚麗的年輕軀.體,嘉佳在這種昏暗的鎂光燈晃動的空間里根本沒有機會寫任何一個字。
所以,去他的吧,是天不讓她寫,跟她沒有關(guān)系。
嘉佳跟著他們在舞池里瘋狂地跳,大聲地喊,瘋狂地發(fā)泄這些日子以來的壓抑。
喝了很多的酒,嘉佳到后面什么都不知道了,只記得倒在了橫七豎八的人堆里,昏睡過去之前她還想,這樣好像一堆尸體被放在一起啊,他們是戰(zhàn)死沙場的戰(zhàn)士,她記得一句名言,“青山處處埋忠骨,何須馬革裹尸還”……
迷糊中,她感覺有人扒拉開半邊壓在她身上的人,把她從人堆里刨出去,打橫抱了起來,她不自覺地往這個懷里縮。
“紹年……”嘉佳無意識地咕噥,“青山處處……埋忠骨,何須……馬革裹尸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