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黑暗
法洛莎把徐煬攔下，摸索周圍的黑暗。
地下世界環(huán)境復(fù)雜，盡是怪奇巖石，花了幾分鐘，她才找到一片巖石縫隙，可供數(shù)人棲身，隱蔽性極強，黯淡無光。
徐煬把穿梭機上搜到的軍用口糧拿出來分享，法洛莎用力把包裝撕開，從里面掉出來一堆食物和配料，把她嚇了一跳。
“這是個糖果袋嗎？”法洛莎謹慎地分辨內(nèi)容物，“掉出來這么多不得了的東西。很難想象這個時代的人通過吃這些東西維生，一點香味都沒有，還硬邦邦的?！?br/>
徐煬看著笨拙的法洛莎，不由得想到她的價值和潛能。
她的力量很恐怖，況且她沉睡了上千年，擁有魔女時代的完整記憶。這樣的超古代魔女，要么成為引領(lǐng)整個世界變革的巨大希望，要么成為將世界摧垮的終極噩夢。
公司戰(zhàn)勝魔女之后，也有過多次魔女暴走事件，她們力量過強，掙脫束縛，大殺特殺。魔女仍然是公司最恐懼的東西，可她們永遠能從人類的簡單繁育活動中出生，就連試管嬰兒都可能變成魔女，毫無規(guī)律可言。
公司既不愿也沒有手段徹底滅絕魔女，而且她們有極大的科研和商業(yè)價值，資本有其獨特的視野，其所有決策的出發(fā)點都是為了自身增值，并獲取利潤，所以資本才不甘心讓魔女滅絕，對魔女還是管制為主。
和法洛莎相處，徐煬難免有些提心吊膽。
他可沒有公司的那些手段來管制魔女啊。
用人形核武器來形容法洛莎有些過分，但他現(xiàn)在至少也在跟一頭人形怪物共處。
想改變現(xiàn)狀？先在她身邊活下去再說。
“你們就要吃這種東西度日嗎？”法洛莎戳了戳一包硬邦邦的燉牛肉。
“我來?！毙鞜剡^神，看了一下外包裝上的說明，很快就弄明白這些口糧的食用辦法。
他把燉牛肉的包裝塞進一個軟口袋，里面已經(jīng)預(yù)留了無焰加熱器，他把水袋撕開，將水加入，再把軟口袋扎緊。
隨著化學反應(yīng)進行，軟口袋漸漸變得滾燙。
“一會就能吃了?！毙鞜f，“這里還有其他的。”
他拿手電筒在地上照了一下，散落的食物中有不少可以即食，他拿起來塞給法洛莎，她一到手就剝開它們的包裝然后吃掉。
“這是巧克力棒?！?br/>
“硬的?！?br/>
“蔬菜餅干?！?br/>
“咸的?！?br/>
“干酪面包?！?br/>
“酸的?！?br/>
“玉米餅?！?br/>
“這個沒味。”
“糖果?！?br/>
“好甜?！?br/>
“蛋黃醬和花生醬，可以用來……”
“怎么一口就沒了？我還要。”
這家伙什么都吃。
徐煬把加熱完的燉牛肉從軟口袋里拿出來，撕掉開口，遞給法洛莎。
她舔了舔湯汁的味道，然后就把里面的牛肉片和牛腩全部倒出來吃掉。
法洛莎臉上露出奇異的神情。
“太神奇了！”她宣布，“就像參加魔術(shù)師的宴會一樣，只不過食物不是從鳥嘴、兔子禮帽和龍的翅膀下冒出來的，而是從一些紙張和熱水里涌出來的。”
“你開心就好?！?br/>
“我都忘了……明明是你該吃點東西才對?！?br/>
“我吃東西很快。”
徐煬在公司養(yǎng)成速食習慣，6年來日夜如此。
他看到雇傭兵的戰(zhàn)地食物里確實有營養(yǎng)膏，就打開一條吃掉。
營養(yǎng)膏在全世界統(tǒng)一口味，即無味，沒有任何味道，不過很快就有飽腹感，這便是提高效率的關(guān)鍵。
把它說是食物科學最重要的發(fā)明也不為過，這東西營養(yǎng)全面，成本低廉，只要不去深究它是用什么做成的就行。
徐煬忽然想到，這里有東西肯定是法洛莎在古代吃不到的，就給了她一包袋裝的液體咖啡。
“這叫咖啡?！毙鞜f，“龍舌蘭洲發(fā)現(xiàn)之后才有的?！?br/>
“這是什么……哦！”法洛莎很快喝完一袋咖啡，雙眼里冒出一些星星般的光點，“力量似乎恢復(fù)了一些呢?！?br/>
這倒是徐煬沒想到的，他對魔女的機理不甚熟悉。
如今他看到法洛莎的兩手上都有亮光，一手殷紅如血，一手蒼灰如夢。
“恢復(fù)了……”法洛莎喃喃道。
魔女歸來。
徐煬站起來，背靠巖壁。
法洛莎默默看著自己手上的痕跡，轉(zhuǎn)向徐煬：“你是怕我殺了你嗎？”
全然冰冷的口吻。
魔女和人類有天壤之別，對她們來說，人類根本不是同類，魔女殘殺人類就跟人類捕殺野生動物一樣自然。
這一點，徐煬早就知道，但親身經(jīng)歷這種事情，還是讓他感到透體冰涼。
恐怖。
完全是如履薄冰的感覺，哪怕妄動一下都會招致滅頂之災(zā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