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著的窗門口,竟飄進來了幾片雪花,今年的冬天,也來得太早了一點,顯得比往年更加干燥和寒冷,俏臉艷紅的杜秋蘭,雙手放在嘴邊呵著熱氣走了進來。
常寧做了個手勢,杜秋蘭嗔了一眼,關上門,輕手輕腳走到常寧身后,眼睛看著外面,嬌軀卻貼到常寧的后背上。
電話筒就在常寧的耳邊,他在等著對方說話。
沒有想到,第一個打來電話的,是地委書記朱永軍。
顯然,聽了常寧的匯報,朱永軍在電話那邊陷入了沉思,畢竟是上了層次的領導,剛才的交談,楞是讓常寧覺察不出他的態(tài)度,只有一點是肯定的,朱永軍從京城空降青州不滿半年,個人不會和河西石礦有什么瓜葛。
許久,朱永軍又重復了一遍剛才問過的問題,“小常,你確認過公安局和民兵的搜查結果嗎?”
“報告朱書記,我沒有去現(xiàn)場,是洪濤局長親自帶的隊,您可以向他再確認一下?!?br/> “哦,你這個鄉(xiāng)黨委書記,又指揮起縣公安局長了?!?br/> 什么意思,玩笑?責備?或是褒獎?常寧想了想補充道:“朱書記,按照海防管理條例,我要向軍分區(qū)報告水洋鄉(xiāng)的突發(fā)事情。”
朱永軍說道:“小常,軍分區(qū)那里,就讓你們洪濤局長報告吧,當然,你可以向三零六基地通報?!?br/> “是。”
朱永軍頓了頓,忽地說道:“小常啊,我這里下雪了,你那里也有吧,都說青州四季常青,我怎么感覺比北方還冷呢?!?br/> 常寧楞了一下,“是啊,朱書記,瑞雪兆豐年,明年的青州,一定會是個豐收之年。”
“哦,借你吉言,先到這里吧?!?br/> 杜秋蘭幫著擱好電話,在常寧手上輕擰一把,柔聲道:“傻楞著干嘛,朱書記是在保護你,他最后提到了下雪,是告訴你,壓力馬上要來了?!?br/> 常寧自言自語道:“我的天,連朱書記都感到了壓力,這個張木春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會如此的神通廣大?”
“小常,你說對了?!蓖崎T進來的是虞挺華,身后跟著的是于瑾。
杜秋蘭臉一紅,趕緊退到于瑾身邊去。
虞挺華瞥一眼于瑾笑道:“對不起,對不起啊,我們夫妻倆可什么都沒看見,當然嘍,是我不對,一時心急,忘記敲門了。”
杜秋蘭的臉更紅了,倒是常寧厚著臉皮道:“姐姐和弟弟親熱打鬧,好象不犯法吧?!?br/> 于瑾聞言直樂,挽著杜秋蘭的胳膊笑道:“嘻嘻,不犯法不犯法,團結友愛,親上加親?!闭f得杜秋蘭拿粉拳直捶于瑾的肩。
常寧點上一支香煙,笑了笑說道:“讓女人們去八卦吧,老虞,你肯定有事情向本領導匯報吧?!?br/> 虞挺華也笑了起來,“就在你剛才接電話那會,我也接了兩個電話,一個是劉書記王縣長一起打來的,就一個意思,不管事情怎么發(fā)展,要沉住氣,堅決頂住?!?br/> 常寧點點頭笑道:“老虞,再說說第二個不是好兆頭的電話吧?!?br/> “嚯,小半仙就是小半仙,”虞挺華贊了一句,“第二個電話,是我在省礦產管理局的同學打來的?!?br/> “哦?有點意思了。”
“我那位同學在省礦產局辦公室工作,雖然沒有明說,但聽得出他知道一些內幕消息,一個勁埋怨我們做事太莽撞,由此可以判斷,事情發(fā)生不過幾個小時,省里就知道了?!?br/> “他娘的,是該死的利益關糸,讓某些人聯(lián)合在一起,”常寧望著虞挺華含笑而問,“老虞,你害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