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棄帶著銀光到廚房,熟練地生火燒水。
銀光忙不迭道:“將軍,讓屬下來?!?br/> “我自己來?!标憲壣嘶穑謨袅耸?,從柜子里取出一塊鹵肉。
銀光目瞪口呆地看他把肉放在案板上,切成了小塊,盛放到盤子里。
他的淚快止不住了——這些不都是女人做的活兒嗎?
他的偶像到底遭遇了什么!
陸棄做完這些,指著墻角的酒壇子道:“你去幫我把那個打開,她新釀的葡萄酒,倒出來咱們都嘗嘗?!?br/> 銀光訝然:“西域葡萄酒?”
“不是,她自己瞎折騰的,味道應(yīng)該不錯?!标憲壞樕吓c有榮焉。
他取了端盤,把酒肉碗筷放進去,對銀光道:“你自己取了酒肉吃喝吧,給外面的人也分些,天寒暖暖身子?!?br/> 說完,端著端盤進去。
銀光看著他跛行的背影,心酸感慨,秦將軍真是變化太大了。
陸棄倒了酒,舉杯道:“恭喜九哥繼承王位。”
賀長楷端起酒杯,一口飲光杯中酒,而后痛心疾首道:“若不是家中變故,我早到京中替你斡旋,也不至于落到今日……”
“現(xiàn)在也挺好的?!标憲壍?,“當日之事,是我主動站出來的,與旁人無關(guān),也沒有怨恨。”
“你堂堂大楚戰(zhàn)神,淪落到今日,你跟我說挺好的?”賀長楷怒道。“你的腿,誰干的?”
“不知道?!标憲墦u搖頭,“我到了鹽場之后,被人打斷的?!?br/> 有人刻意針對他,想借機整死他。只是那些人不想讓他死的那么痛苦,想用鈍刀子讓他慢慢痛苦。
結(jié)果,他等到了那個小丫頭,苦難里開出了一朵幸福的花。
想到蘇清歡,陸棄嘴角露出了溫柔的笑意。
賀長楷紅了眼眶,怒道:“銀光,回城點兵,鹽場所有鹽丁,一個不留!”
銀光剛咬了一口肉,聞言慌忙吐出來,大聲道:“是?!?br/> “等等!”陸棄出聲阻攔,“九哥,不要沖動,不值當為了這些螻蟻傷了我們自己。總有清算的時候,但不是現(xiàn)在。錦奴怎么樣了?他真生病了?”
世子名叫賀明治,是賀長楷膝下獨苗,來之不易,為了好養(yǎng),取了個錦奴的小名。
陸棄很懷疑,因為賀長楷雖然位高權(quán)重,但是從來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就算世子真的生病,也不至于如此遷怒和興師動眾。
很明顯,他是故意造出聲勢,拖延時間,借機找自己。
賀長楷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悶頭喝下,道:“生病的是羅猛的次子羅麒,我讓他和錦奴換了身份,兩人都隨我上京。那孩子,病得怕是沒什么救了。不過,蘇清歡像是有辦法?!?br/> “她醫(yī)術(shù)確實出類拔萃?!标憲夠湴恋氐馈?br/> “為什么不讓人給我傳消息?”賀長楷道,“你是不是在埋怨九哥?”
“沒有。姨父突然病故,你們府里也血雨腥風。而且你我從小一起長大,我怎么能不信你?這不,你就來了?”
“那你為什么不找我?知道我聽說你的消息后,如何日夜煎熬嗎?”
陸棄垂下眼瞼:“我這幅樣子,日后上不了戰(zhàn)場,不如在這里平淡一生。九哥,”他抬眼看著他,“我是真覺得現(xiàn)在的生活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