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山野,師兄弟兩人在對話。
“師兄,問你個問題。”
“說?!?br/> “若是犧牲你一人,能對這全天下有利,師兄是做還是不做呢?”
“哼,這世界又不是我說了算,怎可能除去我一人,就對這全天下有利?”
“好的,我懂了,謝師兄解惑?!?br/> ……
翌日,天玄劍宗。
“天玄祖師在上,本宗弟子,葉天歌!”
“其人自私自利,獨斷專行,身為天下正道之表率,卻無舍己為人,兼濟天下之心!”
“此刻,我以天玄劍宗太上長老的名義宣布:罷黜葉天歌宗主掌門之位,即刻,逐出天玄!”
……
此話一出,玄天大殿之中,高坐一旁的葉天歌笑了。
難怪今日的祖師祭祀大典,眾長老不要他主持,而是請出了早該放權(quán)的太上長老——孟不歸。
再聯(lián)想師弟孟志平昨日那番提問,感情是挖坑,在這兒埋自己呢。
簡直與《百家諸子》中,孟子黑楊朱有異曲同工之妙——
有人問楊朱,去掉你身上的一根寒毛,可濟天下,你做不做?
楊朱答,天下不是靠我一根寒毛就可以救濟的。
結(jié)果到孟子那兒,就變成了“楊朱為我,不拔一毛而利天下”這種高級黑的說法,真正是道貌岸然,可笑至極。
本是把這段當笑話看,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也會碰上這荒唐的事情,真是呵呵了~!
既如此,罷了!
反正這宗主他本來就不想做,只是死去的師父硬塞給自己而已,趁此機會,撂挑子正好。
甚至,他不介意再有“誠意”一點。
“哼,要不要把我修為也廢了呀?”葉天歌面對眾人問道。接著不等人回話,就主動把自己的一身靈氣給散了,直至靈海的氣旋都徹底的消失。
一時間,玄天大殿之中,天玄劍眾人——上到主持這祭祀的孟不歸,下到新入門的新弟子——所有人通通都看呆了。
要知散功可難以作偽,掌(此)門(子)他玩真的?
葉天歌我行我素,做完這事,便瀟灑的拋棄眾人,獨自離開了天玄。
……
此時,正值隆冬時節(jié),北地,三千里飄雪。
只身孤影行出兩百里之后,葉天歌嘆息,矗劍停了下來。
無它,十三人一字排開,風雪中攔住了他。
為首之人,正是剛剛將他罷黜的太上長老——孟不歸。
而自己的“好師弟”孟志平,還有好朋友慕云天,則各率領(lǐng)五人,左右兩旁拱衛(wèi)在孟不歸身邊,俱都是宗門內(nèi)聲名赫赫的好手。
這是要做什么,不言自明。
“怎么?要殺我?”面對這十三人,葉天歌笑問。畢竟陷害奪權(quán),再斬草除根這種事情,修仙界再常見不過了。
孟不歸搖搖頭,“不,只是你忘了把青天絕云劍留下,此乃……”
“乃你媽個頭??!”葉天歌囂張的打斷,“要殺就動手,不殺給我滾!”
孟不歸鎮(zhèn)住,來不及翻臉,身邊的子侄孟志平便鏘的一聲拔出了飛劍——“上!殺了他!”
鏘鏘鏘鏘鏘!
下一秒,孟志平帶頭,十一人聯(lián)手向葉天歌殺去,唯有慕云天一人,持劍而立,風雪中,怡然不動。
孟不歸望了過去,“師侄何意?”
慕云天抬頭看雪,“回太上長老,宗門規(guī)矩,不得同門相殘,云天不敢觸犯門規(guī)?!?br/> “好,好一個不敢觸犯門規(guī),老夫我記下了,那你就站著吧!”說罷,長劍一抽,參與對葉天歌的圍剿去了。
此時,漫天風雪中,此子逃得飛快,一時之間,十二人竟追不上他。
孟不歸趕忙射出飛劍,想要以凌厲的姿態(tài)遠程襲殺,但此子的背后像長了眼睛一般,每次都能敏捷的躲過。
時不時,還能抓著飛劍反射回來。
兩人的心臟被一擊打穿之后,所有人飛劍不敢再射出去了。
他們想起了另一件事,此人天生天魂,就算散去了修為,也無懼飛劍的侵襲,反過來說,他們還得留心他手里的絕云——那可是把貨真價實的仙劍。
追著追著,或許是慌不擇路,不知不覺,葉天歌竟逃進了一處絕璧,向上,至少有千丈之高,以他現(xiàn)在的情形,怕是飛不上去。
孟志平一看,當即停下,得意起來。
“哈哈哈哈,‘師兄’你沒長眼啊,竟自己逃到了這處絕壁?!?br/> “是嗎?”葉天歌淺笑,神情異常的淡定,“為何不是我故意把你們引到這里,好一次性殺一個干凈呢?”
“哈!大言不慚!你當你現(xiàn)在還是通靈境大圓滿呢?”孟志平笑他。至于之前的散功是不是騙人的表演——哼,他眼睛又不瞎,真假看不出嗎?
“看來你不懂,”搖搖頭,葉天歌決定好心解釋一句,“你覺得我為什么要自廢修為?”
“你傻唄!”
孟志平驕傲道,接著說起了為人不知的內(nèi)幕。
“說起來,你要在宗門內(nèi)大鬧,我們還有一些怕你,畢竟你才是掌門,名正言順之下,聽你號令的弟子肯定不少。但你卻自己放棄了,還傻乎乎廢掉了修為”
“——顯示你傲骨???不知這正好方便我殺你嗎,啊~?師兄!”
聽著,葉天歌再一次搖頭,“看來你真的不懂,那我就直說吧,自廢修為,只是因天玄的功法對我已經(jīng)沒用了,太垃圾,你懂嗎?”
此話一聽,孟志平傲慢的笑了。
若是天玄的功法都垃圾,那天底下還有哪家的功法不垃圾?
當你修的是天上的仙法???
葉天歌不管他,下一秒徑直出劍,劍光再不是平日的雪亮,而是一抹令人心悸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