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女孩大夏天聚在火鍋店大快朵頤。再過幾天,她們就要分別,各自天南海北地去上大學(xué),她們會認識新同學(xué)結(jié)交新朋友,她們會有新的生活圈,她們再也不能和原來一樣每天擠在一起吵吵鬧鬧說說笑笑……
陸離拿起酒杯,很豪爽地說:“來,為我們永遠的友情,干杯!”
丁雪笑著和她碰杯,大聲說:“敬我們最真摯的友情!”
何蘭蘭眼眶紅紅的,也端起酒杯和她們的杯子相碰,扯了個微笑說:“干杯!”
一杯酒下肚,敬友情,敬往事,敬,離別。
何蘭蘭又把酒杯倒?jié)M,站起身對陸離說:“陸離,這杯酒我敬你,原來因為宋承宇我對你說過很難聽的話。”她用笑容掩飾要溢出眼眶的淚水,“我覺得如果今天再不說以后可能就沒有機會了,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你和丁雪都覺得宋承宇不是一個可以依賴的男生,但是……我沒辦法,我就是喜歡他,我……”
陸離撇過頭看了看窗外,吸了吸鼻子,站起來和何蘭蘭碰了碰酒杯,笑著說:“原來的事我們不提了,只要我們都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蘭蘭,我從來沒怪過你,你和丁雪永遠都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br/>
丁雪也起身舉起酒杯,嚷嚷著:“你們倆矯情什么???喝喝喝,好姐妹之間說什么對不起?。 ?br/>
三個人相視一眼,破涕為笑,那杯伴著淚水和青春的酒,一飲而盡。
陸離一邊吃著熱騰騰的火鍋一邊問丁雪:“你呢?”
“什么我呢?我怎么了?”丁雪正把肉往嘴里送。
“你和楊文軒?!焙翁m蘭也在一旁提醒。
丁雪愣了一秒,隨即嘻嘻哈哈,“他啊,他出國啊。”
“所以,你們是沒戲了?”陸離問。
丁雪一臉的無所謂,反問:“我們什么時候有戲過?”
“不是,丁雪,其實楊文軒他很……”
“蘭蘭?!倍⊙┐驍嗪翁m蘭,她放下筷子,轉(zhuǎn)著手中的酒杯,說:“我都知道,但是根本不可能。”
思緒回到了那天在學(xué)校的最后一面,丁雪喝了一口酒,趴在桌上說:“他那天在學(xué)校說他要出國,我對他笑著說恭喜啊,他問我喜不喜歡他,我當(dāng)時絲毫沒猶豫,說不喜歡,我只把他當(dāng)朋友?!倍⊙┛嘈?,她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當(dāng)時自己是如何下的狠心說出那句不喜歡。
“后來他問我可不可以抱我一下,我裝作很大方地說好啊,還特別無所謂地調(diào)侃他說再不抱就抱不到了?!倍⊙┨ь^對何蘭蘭和陸離笑著說:“只有我知道,我是有私心的,那個擁抱是我們第一個擁抱,也是最后一個。我從來都不知道他的懷抱原來可以那么溫暖?!彼讨鴾I笑出聲,哽咽道:“我差點……差點就對他說我后悔了,后悔說不喜歡他了?!?br/>
陸離握住丁雪的手,“沒關(guān)系,我們?nèi)ゴ髮W(xué)找一個比他更高更帥更好的,總會過去的?!?br/>
丁雪抹了把眼淚,用筷子敲盤子,大聲嚷著:“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吊死在一棵樹上!”
何蘭蘭故作輕松地說:“好啦,不說這些事了,我們今天主要是吃吃吃啊!”
三個人的目光全都鎖定在鍋里的肉上,陸離開始數(shù):“一,二,三!開始!”三雙筷子齊刷刷地對準(zhǔn)鍋里最大的那塊肉沖去。
***
陸離和陳嘉樹一起去了g大,只不過因為分數(shù)有些差距,陸離沒能和陳嘉樹一起學(xué)工商管理,而是學(xué)了計算機;何蘭蘭跟著宋承宇一起報考了一所藝校,也算是比較好的結(jié)果;丁雪獨身一人遠到北方進了一所二本大學(xué);楊文軒出國留學(xué);還有好多好多同學(xué)早在高考結(jié)束后就失去了聯(lián)系。
夜深人靜,其他室友早已熟睡入夢,陸離翻來覆去睡不著,悄悄爬起來去了小陽臺。
上一世的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宋承宇一起去了藝校,陳嘉樹早已出了國,丁雪、何蘭蘭、楊文軒也都去了自己考入的大學(xué)開始了新生活。
相比來看,還是現(xiàn)在的她活的成功,雖然還沒有實現(xiàn)自己的夢想,但她至少上了一所重點大學(xué)而不是三流藝校,至少她現(xiàn)在有的是滿滿的上進心而不是頹廢玩樂,至少她這次不會因為某個人某些原因中途輟學(xué),至少……她現(xiàn)在的男朋友夠成熟穩(wěn)重心思細膩而不是和宋承宇一樣眼高手低只說不做。
只是,以后的路,還會和現(xiàn)在一樣如此平坦嗎?她身邊的人是走是留,她無從所知。她能做的就是努力走好每一步,珍惜該珍惜的人,守護該守護的人,就足夠了。
陸離支著下巴仰頭就看到了掛在黑夜中的一輪彎月,在周圍無數(shù)星星點點的繁星的點綴下,它是那樣的素靜皎潔。這樣靜謐的時刻,這樣熟悉的情景,不禁又讓她想到陳嘉樹新年那會兒回老家找她的畫面。
“它見到你很高興,在對你微笑啊!”他清淡的聲音似乎又回響在了她耳邊,陸離嘴角掛起淺淺的笑,輕喃道:“彎月,能不能代替我告訴他,我想他了?!?br/>
陸離說完就趴在了陽臺上,剛開學(xué)沒多久,瑣碎的事一大堆,又不和他在同一個系,再加上他不經(jīng)常在學(xué)校,兩個人竟也好幾天沒見面了,這對于原來除了寒暑假分開平常幾乎天天見面的陸離來說,異常的難熬。
本來想給他發(fā)條短信,想了想又作罷,這么晚了,他應(yīng)該早就休息了。
望梅迷迷糊糊爬起來想上廁所時就看到一襲白衣從陽臺飄過來,她驚的睜大眼睛,然后拽過被子抱在胸前,發(fā)出一陣慘叫:“啊啊啊……鬼??!”
陸離被嚇的后退一步,扒在窗臺的門旁不敢出來,心臟撲通撲通亂跳,身子瑟瑟發(fā)抖,哪里有鬼?。坎灰^來找她??!千萬不要過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