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姓名?”
/“窩嫩疊?!?br/>
/埃爾文耷拉著眼皮,在性別一欄上按著發(fā)音寫下了“wonendie”。
/“噗!哈哈哈哈!”米凱爾仍不住笑了起來。
/聽到笑聲,埃爾文有些不知所措地抬起頭,閉著眼四處張望了一番。
/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他連忙甩了自己一巴掌,用食指和拇指強撐開眼皮,看向大搖大擺坐在他對面的米凱爾。
/“米凱爾分隊長,麻煩你認(rèn)真一點好不好!”
/他在“wonendie”上隨意劃了兩道橫線,而后寫下一個歪歪扭扭的男。
/又在姓名一欄上填上了米凱爾的名字。
/“埃爾文組長,麻煩你搞清楚,是你一直在打瞌睡!”
/米凱爾不忿道。
/埃爾文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他轉(zhuǎn)身將空調(diào)打到最低,大風(fēng),肉眼可見的冷氣凝成白霜將他包裹,刺骨的冰冷讓他稍許清醒了一些。
/他哂笑兩聲,啜了口茶后說道:“我也想好好睡一覺,這不是沒辦法嗎?誰叫米凱爾隊員你抓回來的那個維爾薇出了問題?”
/“怪我咯!”米凱爾回以一個苦笑,“維爾薇的那個仿生人偶,你們不也都沒認(rèn)出來嗎?!?br/>
/“是啊,確實沒人發(fā)現(xiàn),直到她一直絕食三天,最后因為電力不足癱瘓……可是沒辦法,米凱爾,你作為親手抓捕她的人員,自然要接受例行調(diào)查——你看,我們甚至都沒有限制你的自由?!?br/>
/他啜了口泡著枸杞的冰茶,用筆尖隔著空氣點了點米凱爾仍能自由活動的手腳。
/“還是請你重新復(fù)述一下……唔……好困……我忍不住了,你自己動……”
/話還沒說完,埃爾文一頭栽倒在了桌案上,鼾聲與咻鼻涕的聲音此起彼伏。
/米凱爾的嘴角微微抽搐,轉(zhuǎn)頭對著房間內(nèi)唯一的攝像頭攤了攤手。
/“欸,這攝像頭怎么關(guān)了?算了,無所謂?!?br/>
/逐火之蛾內(nèi)壞掉的攝像頭不在少數(shù),也很少能受到及時的報修,米凱爾并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至于埃爾文……
/聽說這位新上任的情報組組長在搜捕維爾薇的行動中可謂是廢寢忘食,不分日夜拿腎肝,不然他們第五小隊也不至于總是能及時掌握維爾薇的大致動向。
/可話又說回來了,距離維爾薇被帶回來已經(jīng)過了快一周了,他怎么還這么困?
/呵……從他那句“自己動”里,米凱爾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俯在桌子上,將早已準(zhǔn)備好的說辭寫好,而后重新坐回椅子上。
/可他心中并不焦急。
/正如埃爾文說的,這只不過是例行的檢查,如果逐火之蛾真的掌握了某些線索,或是對米凱爾有切實的懷疑的話,那最起碼給他銀手鐲,才是尊重他的表現(xiàn)吧?
/果然,沒過幾分鐘,審訊室的門打開,有著和痕一般藍(lán)灰色頭發(fā)的布蘭卡走了進來,她走到桌案前,看了眼填滿字的報告,背對米凱爾點了點頭。
/“既然都寫好了,你可以走了?!?br/>
/“欸,布蘭卡阿姨,怎么來的是你?”
/布蘭卡瞥了他一眼,沉聲說道:“本來就只是例行的調(diào)查而已,讓你走還不愿意?”
/米凱爾無辜地眨了眨眼睛,總覺得今天的布蘭卡阿姨格外冷淡,聲音也有些低沉——嗯,肯定是痕大叔又惹她生氣了。
/“欸嘿嘿,我只是比較奇怪,布蘭卡阿姨你不是應(yīng)該在梅比烏斯博士那里做助手嗎?怎么跑到指揮部這邊來了?”
/“很奇怪嗎?”布蘭卡歪了歪腦袋,“我向梅比烏斯博士遞交了辭呈,以后我就在指揮部門工作了……總之,以后你在梅比烏斯博士的實驗室里就見不到我了。”
/“哦哦。”米凱爾心不在焉地應(yīng)付兩聲,“那博士那兒不需要助手了嗎?”
/“當(dāng)然需要啊,所以我把一個朋友介紹給她了。”
/“她跟你有仇嗎?”
/“什么?”
/“沒什么?!?br/>
/米凱爾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就要離開,可他剛走出一步,即將與布蘭卡擦肩而過的時候,腳步突然頓住了。
/“不不不……不對啊!我每次去找梅比烏斯的時候,布蘭卡都不應(yīng)該在場才對!”
/“而且……她的身形是不是單爆了一點,走路姿勢就像是在踩著高蹺一樣……”
/越來越多的細(xì)節(jié)在他腦海中閃過。
/“最重要的是,我連著兩次叫了布蘭卡‘阿姨’,她居然沒有生氣!”
/一股涼意逆著脊椎而上,令人毛骨悚然。
/他本能地向著一旁閃避,眼角的余光中瞥到一抹迅猛的刀光,而后他原本坐著的那張鐵椅便被輕易削成了兩段。
/米凱爾從未見到過那樣的刀光,像是大河中順手撩起的白練,又像是夜空中清冷無雙的月華,在刀光迸出的那一瞬間,整個世界都仿佛暗淡了下去,所有明亮的光影,都無法與之媲美。
/這樣的刀光,即使以純粹的人類本身的力量施展,恐怕也同樣無可阻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