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丈夫困惑地皺起眉頭。
但隨即,臉色轉(zhuǎn)為驚恐。
他看到對方手里有一把尖刀。
令齊木吃驚的是,出現(xiàn)在門口的人,不是藍(lán)奕,而是余文籽。
只見他低著頭,吊起的眼角陰惻惻的,像殺人鬼,令人不寒而栗。
他一把將丈夫推進(jìn)屋里。后面還跟著李小美。
“快把門關(guān)上!”余文籽喊道。
李小美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關(guān)上了門。
丈夫盯著他們,驚慌,“你們想干什么?”
“你說呢?有錢人!”余文籽丑惡地抽動著灰白的臉,獰笑著。
“阿文。別……”李小美試圖攔住他,“不要這么做。”
余文籽推開她,“為了活下去……就算拋棄人性,也要活下去啊!”
“哇嗚嗚!”丈夫驚慌失措之下,拿起臺燈,朝他砸了過去。
余文籽的頭被砸出了一道口子。鮮血直流,流過眼眶,配合他那種陰沉的眼神,面露兇光,可怕至極。
“別怪我!”他怪吼一聲,朝丈夫沖了過去。
尖刀捅入,拔出的時候,手上沾滿了黏糊糊的鮮血。
那位丈夫被正中心臟,只哼了一聲,就扶著柜子,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呀呀!老公!”妻子剛在專心撿珠寶,聽到動靜回頭看時,大驚失色。
背上流竄的惡寒讓她幾乎發(fā)狂,身體喀喀地顫抖著。
站在她面前的兇手,手上沾滿了鮮血,正朝她走過來。
“求……求求你……”她坐在地上,臉部可怕地抽動了幾下。
“放過我吧。珠寶,全給你。”她將手中的珠寶,像奴隸一樣呈給國王。
“還不明白嗎?我們跟你一樣,只是想活下去!”余文籽咆哮著,沖了過去。
尖刀一下一下地刺下去。
血液絕望地迸濺,華麗而潮濕,在李小美驚恐萬分的瞳孔里,定格成可怕的畫面。
那種紅色,就像死神的胭脂。
妻子也停止了掙扎蠕動,她的頭側(cè)臥地上,一雙死魚眼失去了所有的光芒。
“呼~~呼!”余文籽坐在地上,全身在顫抖。
他緊張地直吞口水。
當(dāng)冷靜下來時,他驚魂未定。
他站起來,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仿佛,那不是他。而是被惡魔附身了。
真可怕啊。人為了活著,什么事都干得出來。
“嗚嗚!”李小美蜷縮著墻角,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轟——船體發(fā)生的震動,讓兩人從痛哭中回過神來。
游輪像怪獸從肺部發(fā)出低吼般,讓人心里直發(fā)毛。
好像就要裂成兩段。
“快走!”余文籽翻出死者的船票,一共兩張。這才是他們的目的。
只有一等艙的船票,才能上救生船。
他拉著李小美跑出了門口。
404房間里,死者的鮮血仍沒停止流動。
——【鏡子讀取】到此為止。
這就是全部的真相。
原本以為會隨船沉沒的兩個人,并沒有死,而是采取了一種喪失人性的方式,活了下去。
“后來,我們都活下去了哦?!?br/> 忽然,李小美出現(xiàn)在身后。
“鏡子里的東西,是你讓我看的?”齊木問。
她搖搖頭,表示不是她。
另有其人。
“我們順利逃上了救生船,可是,我們接下去的一生都生活在無盡的自責(zé)和愧疚當(dāng)中。為了活下去,而奪取別人的生命。喪失了最原本的人性,這樣的我們,就算活著,也只是行尸走肉而已。阿文在那以后,便一蹶不振。這件事成了我們心中永遠(yuǎn)的惡魔。我們每天都生活在自責(zé)和罪惡感當(dāng)中。有一天,我們終于鼓起勇氣,相約自殺。但是,一只狩出現(xiàn)在了我們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