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松塔的棍子很長,舉著很難發(fā)力,松塔長得結(jié)實(shí),沒有一身子蠻勁兒打不下來的。
老宋頭舉著棍子,沖著樹上的松塔狠狠的敲了兩下,碩大的松塔搖晃了兩下,依然牢牢的長在枝干上。
王富貴說:“你能不能行,咋連個松塔都打不下來?!?br/>
老宋頭沒說話,他確實(shí)有些使不上勁兒,心想估計(jì)是人老了,連棍子都拿不穩(wěn)了。
江上月扯了扯老宋頭的袖子,輕聲說:“姥爺,我也想打?!?br/>
老宋頭將棍子遞給江上月,笑呵呵的說:“你還是個丫頭片子,這么重的棍子你也……”
話還沒說完,一顆松塔啪的一聲從樹上掉了下來,正好砸進(jìn)老宋頭的懷里。
打臉了……
江上月嘿嘿一笑,又舉著棍子打了兩個松塔,才將棍子扔到了地上。
王富貴調(diào)侃道:“你說說你,活了大半輩子,還不如個丫頭片子?!?br/>
老宋頭瞪了一眼王富貴,緊接著摸了摸江上月柔軟的長發(fā),樂呵呵的說:“咱不理這個臭老頭,回家吃飯咯!”
跟王富貴告別后,兩人踏上了回家的路,不遠(yuǎn)處就能看到炊煙升起,飯香飄來,讓人忍不住口中生涎。
“你倆可算回來了,咋樣,打了幾個松塔。”徐金鳳端著晚飯笑呵呵的問。
“仨。”老宋頭拖鞋上炕,笑著說:“都是丫頭自己打的,可厲害呢?!?br/>
“是嘛!”徐金鳳夸獎道:“咱們家的娃子就是厲害,甩別人家的娃子好幾條街都追不上。”
江上月沒說話,默默的吃著飯,玉米面餅子和炒白菜,還蒸了一塊肉腸,已經(jīng)是很好的飯菜了。
吃完飯,江上月把松塔拿出來,能看見里面的飽滿的松子,一顆一顆剝出來,也就一小把,但好在顆顆很是飽滿。
她兩只手指捏著松子,微微用力,只聽見輕微的咔嚓一聲,松子的外殼就碎成了渣渣,但里面的松仁卻完好無缺。
“娘,你吃?!苯显伦屑?xì)的一顆顆松仁剝了出來,全都塞到了宋薇手里。
“你也吃?!彼无本统粤艘活w,剩下又全都塞回了江上月手里,江上月看著手種的松仁,一顆一顆吃了進(jìn)去。
味道還算不錯,江上月也能吃得慣。
一直到下午四點(diǎn)鐘快天黑的時候才開始回去,又開始下起了雪,兩人牽著手快步往回走。
正是貓冬的時候,村子里不見個人影,和夏天比起來,顯得十分冷清。
到了家,江上月拍了拍身上的落雪,抱著一堆柴禾準(zhǔn)備燒炕,三元忽然走進(jìn)來,說:“小妹兒,你們回來啦,準(zhǔn)備吃飯了,奶讓我來叫你們。”
“哦,我知道了。”
江上月往柴和上吹了吹氣,一瞬間火星四濺,柴和徹底燃燒了起來,江上月抬起頭對著正在鋪褥子的宋薇說:“走吧,娘,奶叫我們吃飯了?!?br/>
“來了。”
吃完飯,江上月說要去撒尿,其實(shí)是進(jìn)了八千世界中,映入眼簾的一片片金黃的麥田閃耀著金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