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想給她出氣?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一出現(xiàn),就被她當(dāng)即否定了。
侯爺經(jīng)世治國之才,心懷天地,怎么可能為了給她出氣,就在一夜間找齊了白家的罪證。
想必是碰巧了吧。
謝玄見陳嬌嬌還跪在地上,黑魆魆的眼眸染上憐惜,想扶她起來。
不料,一抹玄色先他一步。
陳嬌嬌跪得太久,站起來小腿一軟,身子像是貓似的軟乎乎地歪進了顧昀琛懷中,被他寬闊的肩膀罩得嚴(yán)嚴(yán)實實。
謝玄眸色一變。
想起顧昀琛不過是一個廢人,心中的不悅才壓了下去。
他一笑,俊容溫潤如玉,再次很好地掩藏住了毒蛇般的幽冷狠意。
就算他的嬌嬌生得動人,可顧昀琛只怕有心無力。
嬌嬌,只能是他的。
國公一事告一段路。
謝玄和顧昀琛有要事相商,陳嬌嬌本應(yīng)告退。
不料,她含笑地望向?qū)O太后,“聽聞太后娘娘對佛法很有研究,臣婦最近讀了本經(jīng)書卻悟不透其中道理,能否請?zhí)笾更c一二?!?br/> 孫太后慈眉善目,招呼她上前,“好孩子,沒想到你小小年紀(jì)竟能靜下心鉆研佛法,哀家甚是喜歡,今兒留下來用膳,往后也多來慈寧宮走動?!?br/> 陳嬌嬌軟軟一笑,很是討喜。
直到用過了午膳,孫太后午睡,她才告退,去了昭陽長公主的寢殿。
夏日正陽,照得人汗流浹背。
陳嬌嬌手執(zhí)錦鯉戲水的油紙傘,香鬟墮髻,一身清涼青色宮裝娉娉婷婷,如一盞修身養(yǎng)性的茗茶,好似能給人帶來平和之氣,不少宮女太監(jiān)都駐足觀望。
人人都說姚貴妃艷冠天下,可是他們倒覺得眼前這位貴人才是真正的爛漫嬌慵。
哪怕只著一身簡衣,也從骨子里發(fā)散著嬌貴清艷,比盛妝秾抹出的逼人美艷更動人心弦。
“嬌嬌?”
昭陽長公主迎面走來,瞧見陳嬌嬌面上又驚又喜,“你進宮怎么也不通傳我一聲,快來我殿上坐坐?!?br/> 公主府尚未修繕完成,昭陽這段時間暫住宮中,宮殿內(nèi)有一大片開鑿的荷花池,上搭建一廊橋,魚龍燈立在兩側(cè),漂亮夢幻如同仙境。
如此巧思,足以見得當(dāng)年先皇有多疼愛這位殿下。
清退左右,陳嬌嬌鋪在畫卷,在紙上畫一人像,“姐姐可見過此人?!?br/> “瞧著眼熟,好像是在哪見過?!?br/> 昭陽拿筆在畫上添了絡(luò)腮胡和眼角的傷疤,眼睛一亮,“這不是姚家的那位大廚嗎?”
“姐姐確定?”
“錯不了,姚玉湘前陣子胃口不好,他還進宮來了?!?br/> 陳嬌嬌眉頭一擰。
難道姚家人是夢中殺害哥哥的主使?
可是他們陳家和姚家素來井水不犯河水,這廚子是聽了誰的命令還是出于私仇,尚有待查清。
看來,她有必要認(rèn)識認(rèn)識這位姚家大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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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晚。
長安城華燈初上。
陳嬌嬌在昭陽殿中呆了一下午,剛好和顧昀琛一同回去。
軟轎內(nèi),她靠在車壁小憩,累了一天,眨眼功夫就沉沉睡了過去。
車子停在府門前,喜梅撩開車簾瞧見其中情景,眉眼閃過擔(dān)心,“怎么在車?yán)锼???br/> 晚上風(fēng)涼,走到畫春堂少說得一炷香的功夫,這受了風(fēng)寒可如何是好。
她小心翼翼,要叫醒夫人,卻被一邊的秦虎攔下。
秦虎給她使眼色,嘴巴朝著顧昀琛弩了弩。
喜梅不解其意,“秦侍衛(wèi),你怎么中風(fēng)了?”
秦虎語塞,干脆拉著她就往府里走,大聲道:“你這丫頭,還不快替你家夫人提前沏杯熱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