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斷崖邊,黃山探頭一看,斷崖垂直而下,越有數(shù)十丈,斷崖下隱約見一溪水但聽不到水聲。溪水的旁邊有一處很廣闊的幽谷,谷中霧氣騰騰,深幽而不見底。黃山回頭,見村民都遠遠地圍觀。
村民們知道他要下崖,本著好歹試試的態(tài)度,都想看看這個少年怎么下斷崖,畢竟這里是斷崖村的禁地。
村民們都拿出自家的繩索,接在一起,綁在崖邊的樹上,黃山攀著身子,忽的一聲縱身越下。村民都驚呼:當(dāng)真是藝高人膽大啊,年紀(jì)輕輕視斷崖無物。但隨即又有人不停搖頭,可惜了這么俊秀的少年。
小心翼翼爬了半個時辰,才漸漸來到崖底,黃山才開始有點后悔:攀崖而下,遠沒有想象中那么輕松,一不小心掉下,就是粉身碎骨。
越接近崖底,周圍的空氣越濕潤,溫度居然也漸漸升高,黃山很是詫異,按一般常理,越深的谷中空氣越濕冷。但斷崖谷根本不是如此,反而溫度漸漸升高,不多時黃山的額頭上開始滲出汗珠。
終于聽到溪水的聲音,這里的溪水很廣很深,水流湍急偏偏聲音又小。離地面還有一二尺的距離的時候,繩子也到了盡頭。一躍而下,黃山見斷崖一側(cè)有個洞穴,幽深不知通往何處。
黃山?jīng)]有去管洞中的事情,一躍而起來到溪流的對面,面對著無聲寂靜的未知深谷,黃山有點犯怵,該不該進去?既然許諾了鄉(xiāng)親,那就盡力去做吧,黃山輕輕自嘲一句,毫不猶豫踏足進去。
走進去才十幾步,地勢陡然向下,光線也越來越微弱,回頭看來時路,早已被齊腰的荊棘和密不見頂?shù)母叽髽淠緦訉友蜎]。
點起火把,黃山才發(fā)現(xiàn),越是走進谷中地勢越陡。不得已,他不得不點起火把,但隨即他又發(fā)現(xiàn),谷中溫?zé)岢睗?,卻很少有生物。
越接近谷底,地上越來越空曠,連一根雜草都沒有,只有松松軟軟的落葉兒。一腳踏下去,出現(xiàn)一個腳印,積藏在樹葉里的一陣臭氣熏天的污水流出腳面,待抬腳后,不久又恢復(fù)原樣。
“這樣的環(huán)境,怎么可能有人?”黃山一面犯嘀咕,一面準(zhǔn)備返回,但回過頭時,來路在哪里早已不知蹤跡,在這黑漆漆的谷底,連方向都難辨。
就在黃山心里不住嘀咕,打算想辦法往回走的時候,密林中一陣尖銳的笑聲劃破這個沉悶的環(huán)境。笑聲飄忽不定,好像很遠又好像很近,笑聲中凄涼、落寞、孤寂、悲憤、痛苦,夾雜都有,一下子聽得黃山頭皮發(fā)麻,不住地往后退了好幾步,直到背靠住一棵大樹才穩(wěn)住身子。
是人?是鬼?這與昨晚的叫聲有些相同又有些不同。黃山開始有點后悔了,后悔不應(yīng)該這么草率地下來,如今是進退兩難。
一陣沙沙沙樹葉晃動的聲音傳來,這谷里根本就被大叔層層蓋住,根本就沒有風(fēng),哪里來的沙沙沙的聲音?黃山皺著眉,此時他肯定不知道自己的臉色極為難看,他只知道自己的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靠著一棵大樹,黃山左手持著火把,右手拔出寶劍,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他如今也絲毫不顧及空氣中腐葉的味道,驚恐是唯一的主題。
高舉火把,借助著火光還有寶劍在火把下的反光,黃山才漸漸地看清自己身邊方圓一丈多的距離。這里什么都沒有,除了樹就是腐爛的葉子。而這時候,笑聲突然停了,整個谷底又彌漫著死一般的安靜,只有畢畢剝剝火把的聲音告訴自己這個幽谷的存在。
黃山稍微定了定神,開始想著先從谷底撤出去再說,可剛剛一陣慌亂,現(xiàn)在更不知道該往哪里去才是出路。黃山有點頹廢,不由自主地一屁股坐下,心想這回莫非要命喪這里不成?自己還有很多事沒有去做,很多事還等著自己去完成,自己不能死在這里。
信念是一種力量,是可以給人強烈求生欲望的力量,黃山嘴里一邊輕頌正氣訣,一邊緩緩找出路。
這是笑聲又起,較之剛才,笑聲中還夾雜著譏諷的味道。黃山頓時只感覺毛骨悚然,全身汗毛豎起,渾身血氣開始上涌。更加令人糟糕的是,火把上的桐油也快燃燒光了,火光也漸漸地淡了下來。
身后仿佛一陣身影飄過,呼地一聲將僅有的一點火光吹得搖曳不定,好像馬上就要熄滅一般。黃山猛然一轉(zhuǎn)身,偏偏又什么都沒有。
黃山心一橫,揮著寶劍高聲叫到:“你到底是人是鬼,不必在這里嚇老子,有本事你出來,看老子能不能一劍把你劈成兩半?!?br/> 鄉(xiāng)下有個習(xí)俗,若不小心遇到鬼怪作祟,只要你足夠正氣,足夠狠,足夠大聲同時又足夠粗鄙,鬼怪也一般不敢近身。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黃山猛然想到這些,不由得嘴里開始蹦起粗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