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交加的揚州道上早已沒有了行人,但此時卻有一少年正頂風冒雪而行。這少年生得甚是俊美,一雙劍眉像是雕刻在剛毅的臉上;雙眸炯炯有神,薄薄的嘴唇在風雪中依然保持著紅潤。
少年年約二十二三歲,身姿挺拔,即便是在風雪中,也傲然雄偉。少年將厚厚的披風裹住身子,任憑鵝毛般的大雪飄落身上,也不去抖落身上的積雪。更引人注目的是少年背上的一柄長劍,劍鞘古樸,劍柄纏著一層布帶。
風雪越來越大,少年看似單薄的身軀被一陣狂風吹過,不得不停下腳步晃了一晃??耧L過后,少年皺了皺眉,又繼續(xù)前行,他似乎很急著要趕往目的地。
約莫走了兩里地之后,大雪中突然闖入一個道士模樣的男子,道士手里提著一柄長劍一路狂奔,轉(zhuǎn)眼就不見了蹤影。
少年詫異,咦了一聲,這道士的背影好生熟悉,追上幾步路一看,適才道士踩過的雪地上,只留下一行淺淺的足跡。
“好俊的輕功”少年贊嘆了一句,隨后也展開身法,朝那道士追去。
追了半個時辰,見七八個錦衣衛(wèi)將那道士死死圍住,道士用一條圍巾將頭臉圍住,只露出一雙犀利的雙眼盯著周圍的錦衣衛(wèi)。少年緊跟其后,想要弄清楚原委,便遠遠地躲在一旁樹后,緊盯著這一群人。
一個錦衣衛(wèi)頭領(lǐng)模樣的人雙手高舉繡春刀冷聲道:“逆賊,看你還能往哪里逃,你家女眷都在教坊司等你去團聚,你還不放下兵器束手就擒?”
道士雙眼噴火,揚天一陣長嘯,嘯聲中悲涼默不能名。道士嗆聲罵道:“你們這些無膽匪類,不辨忠奸的走狗,還有臉活在人世嗎?你們和你們的主子,都該下地獄,都改讓先帝殺了你們的狗頭。”
錦衣衛(wèi)頭頭冷哼一聲道:“賊子說得對,既如此,我就先派你去見先帝,記著到了先帝面前,好好的奏我們一本,我們可都記得呢!”
說完,一群人哈哈一陣怪笑,那頭頭一揮手,一群人便群起而攻了上去。少年躲在樹后,也是熱血沸騰,他見這道士的身法好生熟悉,很像是自己想要找的那個人,但又不敢確認。
道士也是好生了得,面對七八個錦衣衛(wèi)的圍攻,身法居然絲毫不亂。他一縱身,抬腳提起一陣積雪,就在積雪沖向自己面前的錦衣衛(wèi)的時候,他突然一聲爆喝,長劍倏地往前一刺,同時身形一矮,又避開了身后錦衣衛(wèi)的合攻。
錦衣衛(wèi)見長劍刺來,也是不慌不忙,側(cè)身一避,舉刀就要砍下。哪知這道士身子一矮,同時掃堂腿瞬間掃去。那錦衣衛(wèi)避之不及,被摔倒在雪地上,道士絲毫沒有留手,而是緊追一劍,刺在錦衣衛(wèi)咽喉之上,待劍拔出的時候,一陣血霧噴涌而出,將地上的白雪瞬間染紅。
少年見道士一出手就如此迅速狠辣,也不由得暗叫一聲好,這道士踢雪,刺劍,矮身掃堂腿,然后再一劍結(jié)果錦衣衛(wèi),動作一氣呵成,好像提前就預(yù)演了一樣。
少年雖然覺得殺人不至于,但自出江湖后,錦衣衛(wèi)的所作所為也有所耳聞。再加上此時道士被七八個錦衣衛(wèi)圍攻,他也不得不出此下策。
道士一招得手,登時信心百倍,一把劍舞得寒光閃閃,縱使一群錦衣衛(wèi)也拿他沒有辦法。道士在用劍護住自己的同時,也偶爾一兩劍出擊,不多時便傷了好幾個錦衣衛(wèi)。
那錦衣衛(wèi)頭頭見自己不但奈何不了道士,反倒被道士傷了幾個人,瞬間也大怒起來。只見他將繡春刀往腰間刀鞘收去,同時從腰間拿出一鐵鏈飛爪出來。
這鐵鏈飛爪,用的是爪功,但使用鐵鏈的人用的又是流星錘的打法,因此,想用好鐵鏈飛爪的人,內(nèi)力和技藝都非同小可。
那人飛爪一出,凌厲狠辣,直接朝道士的腿打去。當?shù)囊宦暬鸹ㄋ臑R,道士的長劍把飛爪挑開,但道士握劍的手也虎口一震,差點連劍都握不住。
道士心中一陣大駭,他也沒料到這飛爪的力道這么剛猛,但凡使用飛爪,流星錘一類的高手,用的都是巧勁。而這個錦衣衛(wèi)使用的飛爪,不但位置精準狠辣,更是力道霸道無比。
道士這一緩,迅速給了其他錦衣衛(wèi)機會,幾個人哇哇怪叫,揮著刀就直接往道士身上砍去。道士一驚,連忙回劍蕩開兩刀,同時身形一轉(zhuǎn),堪堪避開兩刀,但背上卻被一人砍了一刀。背上一刀直接劃開厚厚的衣服,飛揚的棉絮中還染著鮮紅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