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入得觀中,滿臉歉意地對黃圭說道:“黃兄,不是我不留你,只是以目前的形勢看留不住你了,你的行蹤已經(jīng)被他們所掌握了。還好這次帶人的是南宮云和白四,我還能擋住,若是換做別人,肯定是一場惡戰(zhàn)?!?br/> 黃圭感激地笑了笑說道:“我知道,感謝衛(wèi)賢弟援手,黃某銘感五內(nèi)。我也知道此處不宜久留,今晚我們就走?!?br/> 黃圭又看向黃山介紹道:“這位是黃某世侄,武當(dāng)黃山。山兒,這位道友便是我的至交衛(wèi)正賢弟。衛(wèi)正賢弟雖然年紀(jì)輕輕,但道法高超,更是鷹爪門僅存的前輩。”
衛(wèi)正略笑,看著黃山道:“黃兄內(nèi)力衛(wèi)某佩服,竟然可以在風(fēng)雪之中察覺到腳步聲,當(dāng)真是佩服?。 ?br/> 黃山連忙正色謙道:“哪里,過獎了,只是湊巧而為,貽笑大方罷了?!?br/> 兩人還要繼續(xù)恭維,黃圭連忙說道:“衛(wèi)賢弟,今夜我和山兒就離開此地,我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能否請賢弟為我倆準(zhǔn)備些干糧,以備路上所需?”
衛(wèi)正拍著額頭道:“哎呀呀,這是正事干糧早已備好,我去拿來便是,只是兄此去,何時能得聚首?”
黃圭也正唏噓,黃山道:“海內(nèi)存知己天涯若比鄰,即藏在心中,又何必朝夕相伴呢?”
夜起,雪終于停了,密布在天空的彤云也在北風(fēng)的吹送下散開,天空露出一輪明晃晃的圓月。月光照在雪地里,將整個地面映地十分亮堂,只是月光雪光,更加顯得寒意逼人。
黃圭和黃山踏雪而行,踩在雪地里發(fā)出咯咯咯的聲音,兩人雖然沒有說話,但有腳步聲相隨,也不覺得寂寞。只是他二人前行,卻不知數(shù)十丈之外,有兩個身影正悄悄跟隨。
一個時辰的路走完,兩人身上也漸漸暖和,于是一路之上,黃山便講起自己在武當(dāng)之事,說道開心處,兩人也大笑不絕。
黃圭感嘆道:“不容易啊,當(dāng)年你才六七歲,那時候還是個小毛孩子。十五年過去了,時光如梭,這世上所發(fā)生的事情也太多了。所幸運(yùn)的是我遇上了你,你也長成大小伙兒了,真是欣慰啊?!?br/> 黃山取出酒,喝了一口,咂么著嘴,讓烈酒的熱度從喉間直沖全身后交給黃圭道:“黃伯伯,其實我一直想念的就是那時候,還有你和師娘帶我上武當(dāng)?shù)臅r候。對了,這么多年可曾有過我裴云師兄的下落嗎?”
黃圭道:“慚愧呀,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東躲西藏,像一個孤魂游鬼。我又不想因為我自己連累其他人,因此江湖中的事業(yè)很少打聽。不過既然你已經(jīng)學(xué)成,相信只要你有這個信心,就一定能找到他們?!?br/> 這時路邊想起一陣桀桀怪笑道:“找得到也要有命去找啊,倘若連命都沒有了,還談什么找故人呢?”
聲音落下,道兩旁的林子中隱隱約約閃過幾重人影,聲音細(xì)細(xì)索索,極像是山鳥踩在落葉上的聲音一般。
黃圭按住劍柄,眼神掃過四下沉聲說道:“南宮云,何必裝神弄鬼,你不就是想要我的人頭么?放過這個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我隨你走便是了?!?br/> 南宮云刺耳的聲音再度響起:“黃圭呀黃圭,也算是有你的,入了道,化了個名兒,就可以躲個八九年。若不是我眼尖,險些就被你逃了過去。你們都是逆賊,那就應(yīng)該知道朝廷對待逆賊的手段,只有一個字,那就是死。”
南宮云越說越激動,到最后竟然像是咬牙切齒一樣。
黃山欣然朝著南宮云聲音傳來的方向朗聲說道:“南宮云,你也是江湖成名的前輩,如今成了朝廷鷹犬,濫殺忠良之后,他日九泉之下,你可有臉見你鷹爪門的列祖列宗么?”
黃山運(yùn)足了內(nèi)力,聲音聽起來不高不低,但傳出去之后也震地樹上積雪紛紛掉落。
南宮云顯然有點吃驚,咦了一聲道:“果然英雄出少年,我當(dāng)是什么人能夠一招制住白四,原來是你。小小年紀(jì)就有此等功力,假以時日定能夠叱咤風(fēng)云。只可惜你沒有以后了,明年的今日恐怕就是你的祭日了。”
黃山一挑眉,俊秀的臉上仿佛起了激動的神色道:“既如此,那你還躲躲藏藏做什么,光明正大出來打一場。你若贏了,也不失為鷹爪門的前輩,倘若萬一你要是輸了,鷹爪門恐怕你再也無顏面對了吧。我出江湖以來,還未曾遇見過真正的敵手,希望你南宮云不會讓我失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