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他多想,地壑內(nèi)紅光又起,烈煙石遍體霞光四射,就連那獵獵鼓卷的碧衣,也仿佛跳躍搖曳的青紫火焰,尖嘯聲中,雙袖飛舞,大金鵬鳥急劇暴漲,挾卷迸天裂地之力,朝他接連不斷的拍掃猛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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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野接連格擋,被震得氣血亂涌,“嘭嘭!”那火焰狂飆與狂風激撞,方圓百里驟然起火,放眼望去,紅彤彤、紫艷艷……無邊無際,盡是漫漫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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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映照在姬遠玄的臉上,陰晴不定,嘴角微笑,淡淡道:“龍神陛下,你我斗劍尚未開始,便在這里切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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鈞天劍橙光怒放,突然夾涌起五彩霓虹似的道道絢光,其勢如雷霆怒吼,猛不可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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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氣合一!”拓拔野心中大震,他劍芒中赫然交融了金、木、水、火、土五種真氣!霎時間再無懷疑,喝道:“你就是帝鴻,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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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遠玄也不回答,只是微笑道:“難道普天之下,只許你有五德之身么?”周身絢光流舞,滔滔不絕的沖入劍氣之中,如狂濤駭浪,縱橫席卷,將拓拔野硬生生的朝地壑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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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壑內(nèi)的火靈烈焰源源不絕的納入女魃體內(nèi),隨之化作倍贈倍長的大鵬,遮天蔽日,每一次撞擊都宛如天崩地裂,巖漿噴薄,將拓拔野退路盡皆封堵。他腹背受敵,險象環(huán)生,越戰(zhàn)越是凜然,生平頭一次感到近乎絕望的駭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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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論姬遠玄是否帝鴻,單就烈煙石而言。她原本便是天生火靈,當年被南陽仙子魂魄所附,沖入爆發(fā)的赤炎火山,體內(nèi)的三昧紫火、情火與那狂猛無匹的火山火靈交相融合,導入奇經(jīng)八脈,沉淀為深不可測的赤炎真元,她整個身軀,便也如沉睡的火山一般。一旦受激蘇醒,威力驚天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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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三天子之都后,她陰差陽錯筑就八極之基。無形之中,又將體內(nèi)沉蘊的赤炎火靈逐一消化,待到她為救蚩尤,強咬大鵬靈珠,兇鳥元魄為其所吞。體內(nèi)的赤炎真元與大鵬火靈交相迸爆,登時將她灼傷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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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便像那浴火重生,一旦“活轉(zhuǎn)”過來,大金鵬鳥的元魄、赤炎火山的真靈,在八極轉(zhuǎn)換之間溶合為一。其火屬真氣之雄渾炙烈,已是曠古絕今;再于這蒼梧地火吞吐處汲納火靈,更可謂占盡天時地利,即便此刻青帝重生,亦難以匹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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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野身陷當世兩大太神級高手的合圍。原已命懸一線,偏偏周側(cè)颶風狂嘯,又像長了眼睛似的,只對著他一人怒吼刮卷,更讓他天旋地轉(zhuǎn),難辯方向,想要以定海珠遏止風勢,卻又無暇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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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有五德之軀、絕世神功,卻被逼得施展不出,連氣也透不過來,更毋論聚氣反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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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知姬遠玄心中驚怒焦慮更勝于他。原以為將他誘到此處,與女魃、風后一起動手,必可瞬間致其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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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這小子韌力、斗志如此之強,每每山窮水盡,又讓他絕處逢生,激戰(zhàn)了近百合,還是莫能奈何。若不能盡快除去這眼中釘、肉中刺,等到五族群雄趕到,那便糟糕之極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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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機大作,雙臂一振,彩光轟然四射,那挺拔英秀的身軀突然膨脹了數(shù)十倍,渾圓如球,忽黃忽紅,殺手化作四只肉翼,平張拍舞,周側(cè)伸出六只彤紅的觸足,隨著肚腹鼓動,有節(jié)奏的舒張伸縮,突然朝外一鼓,狂飆怒卷,章魚似的朝著拓拔野兜頭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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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野心中一沉,剎那之間,昨夜所有不敢正視的疑竇、猜測,全都在這一刻得到了證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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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怒填膺,縱聲長嘯,驀地急旋定海珠,順著那狂風方向沖天拔起,丹田內(nèi)絢光滾滾,隨其盤旋飛轉(zhuǎn),銀光陡然一亮,周圍驀地蕩起一圈巨大弧形光輪,太極似的飛旋怒舞,朝其雷霆猛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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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連聲,絢光炸鼓,照得方圓數(shù)十里一片雪亮,帝鴻那六只觸足應聲裂舞,腥血激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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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斷足稍一收縮,又閃電似的沖舞而至,拓拔野呼吸一窒,如被狂濤駭浪掀卷,雙臂、雙腳陡然一緊,已被其牢牢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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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尖嘯如雷,紅光噴涌,“轟!”拓拔野動彈不得,登時被大鵬結(jié)結(jié)實實的撞中,眼前一黑,鮮血狂噴,周身骨骼仿佛散裂成了萬千碎塊,只覺火浪焚卷,霎時間從后心涌入體內(nèi),燒得他幾欲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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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鴻嗡嗡大笑道:“五德之軀,安能如此糟踐?”肚腹處迸開一道血盆巨口似的細長裂縫,六只觸足卷著他徑直往里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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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風倒卷,熱浪滾滾,裂縫中那凹凸不平的彤紅色壁肉急劇起伏,拓拔野大凜,奮力掙扎,奈何奇經(jīng)八脈已斷毀近半,那六只觸足更如混金鐵箍,勒得他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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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掃處,見風后斜舉銅巽扇,騎著逆羽風鳥急沖而來,當下再不遲疑,驀地凝神聚念,元神從泥丸宮中破沖離體,急電似的射入風后玄竅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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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后特殊無防備,被他神識所控,周身一震,掄起巽風扇奮力猛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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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女魃的熾烈火浪隨風狂卷,陡然撲在帝鴻身上,紫焰竄舞,帝鴻受灼吃痛,六只觸足登時微微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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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拓拔野的元神又已從她體內(nèi)破沖而出,重歸自己泥丸宮內(nèi),帝鴻觸足方松,他立即奮起真氣,天元逆刃銀光爆舞,朝其口內(nèi)疾刺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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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距極近,帝鴻猝不及防,“哧”的一聲,腥血狂噴,劇痛怒吼,圓滾滾的巨軀陡然收縮,六足飛甩,將拓拔野高高拋起??上?jīng)脈斷毀,真氣大打折扣,否則這一刀劈入,帝鴻縱然不死,也必重創(chuà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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險死還生,心中狂跳,狂風吹來,背脊涼浸浸的盡是冷汗。還不等他定神,后方霞霧迸涌,女魃尖嘯,又與那大鵬鳥合而為一,萬千赤光霓浪滾滾飛卷,凌空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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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野此時不敢硬接,旋身反手,極光電火刀絢光流舞。斜地里猛劈在大鵬巨翼上,借著那炸涌氣浪,噴出一口淤血,凌空翻身,朝那深不見底的地壑急沖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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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是時,遠遠傳來幾聲號角,吶喊隱隱,拓拔野精神大振,追兵既至,只要再拼死斡旋上片刻,便可當著天下群雄之面,拆穿姬遠玄的帝鴻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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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鴻光芒搖舞。當空又化作人形,轉(zhuǎn)頭謠望,臉色大變,驀地從懷中抓出一個黃銅密匣,喝道:“生風,起火!”將那匣子朝拓拔野當頭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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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后揮扇狂舞,颶風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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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魃雙袖齊鼓,赤紅的的火浪如彤云翻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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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乓!”銅匣迸裂,烏黑油亮的泥土四炸紛揚,被那狂風一卷,陡然爆脹迸鼓,瞬息間便漲大了千萬倍,轟隆連聲,高高隆起,形成一個巨大的黑色山丘,再被那滔天烈火燒灼,山體陡然通紅如煉鋼,風霧刮卷,“哧哧”冒起重重白汽。游牧手打“息壤神土!”拓拔野驚怒交迸,當日皮母地丘,姬遠玄便是惺惺作態(tài),以封鎮(zhèn)混沌獸為由,用這神土將他封埋地底;眼下故技重施,卻已露出其猙獰面目。當下聚氣大喝,揮刀朝上怒斬,想要劈開一條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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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當”劇震,他周身酥麻,那山體卻只裂開一道丈余深的長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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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風怒吼,火浪滔滔,息壤繼續(xù)急劇膨脹,剎那之間便已綿延出百余里,恰好將那巨大的地壑充填塞滿。山體擦撞在壑壁上,隆隆狂震,火星四迸,朝著拓拔野兜頭蓋腦的壓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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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混沌天土”乃盤古開天辟地時殘留的神泥,遇風膨脹,大至無窮,再經(jīng)女魃烈火這般燒灼,凝固后更堅逾玄鐵,饒是拓拔野真氣強猛,手中又有天下至利的天元逆刃,亦無法斫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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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連劈了數(shù)十刀,虎口迸裂,氣血亂涌,無計可施,只得翻身朝下沖落。山體急墜,火焰傾泄,宛如天柱崩塌,其勢之洶洶猛烈,更在翻天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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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排山倒海的炙烈氣浪接連猛撞,拓拔野背脊如裂,經(jīng)脈如燒,五臟六腑也像是被顛倒擠壓,幾欲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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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在同時,下方炎風狂舞,“轟”的卷起茫茫無邊的彤紅火浪,萬千道艷麗的紫線縱橫飛舞,轟鳴聲震耳欲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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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淵中原本便四處彌漫著蒼梧樹的熾熱火浪,被息壤神山這般挾火怒撞,登時竟相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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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野心下大凜,再這般下去,不等沖入淵底,即便不被息壤神山壓作肉泥,也勢必被蒼梧火海燒成炭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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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更不遲疑,拋出兩儀鐘,施力念訣,青光怒舞,神鐘陡然變得一人來高,他翻身沖入其中,又將那饕餮離火鼎倒置在鐘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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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上方氣浪撞入鼎內(nèi),鼓起刺目火光,那狂猛無匹的壓力頓時化作驚天動力,神鐘飛旋怒轉(zhuǎn),陀螺似的朝下猛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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颶風呼嘯,那姹紫嫣紅的滾滾炎浪就像一個巨大的漩渦,氣浪“當當”不絕的怒撞在銅鐘外壁上,火焰狂舞,拓拔野蜷身其內(nèi),有如從前乘著柚木潛水舟在驚濤駭浪中跌宕一般,震得百骸如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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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這神鐘隔絕陰陽,在這等狂風烈火交加激撞下,亦越來越燙,有如烤爐。拓拔野奇經(jīng)八脈斷毀近半,被如此震蕩灼燒,更是裂痛欲死,大汗淋漓;轟鳴聲驚雷似的在耳中鼓蕩不絕,頭昏眼花,意識漸漸變得模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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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當瑯瑯”的連聲狂震,兩儀鐘似已觸底。拓拔野收勢不及,一頭撞到鐘頂上,溫熱腥咸的鮮血頓時沿著額頭淌落,神智一醒,強忍巨痛,徐徐爬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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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上望去,四壁幽深,如在井中。上芳碧天澄澈,風聲呼嘯,黃沙蒙蒙卷過,被饕餮離火鼎倒噴出的火焰燒著,登時沖天飛揚,如火星亂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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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情兩儀鐘已帶著他墜入蒼梧之淵的地底,砸出一個大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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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野想起蚩尤所述,心中咯噔一響,森寒遍體。游牧手打當日九黎群雄是騎著大金鵬鳥,才僥幸飛上萬里高空,從那九嶷壑口得返大荒。此刻大鵬已死,那裂口又被息壤封堵,他豈不是永生永世要被困在這太古地牢之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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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自由倒是小事,眼下大荒風云詭譎,戰(zhàn)火如荼,那些鬼果妖孽更在暗處虎視耽耽,煽風點火。還不知要使出什么奸謀詭計來。他若不能重出生天,又如何拆穿姬遠玄的帝鴻假面?又如何還復天下太平,實踐蜃樓之志?又如何……如何找到雨師妾,與她牧馬南山,泛舟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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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龍女那溫柔妖媚的笑靨,他的心中更是痛如刀絞,拋開雜念,下定決心,無論何等艱難,定要設法離開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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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戰(zhàn)一夜,又受了重傷,饑腸轆轆,周身無一處不痛。當務之急,乃是獵食果腹,養(yǎng)精蓄銳。當下躍出地面,轉(zhuǎn)頭四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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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風呼卷,飛沙走石,觸目所及,盡是荒涼無垠的赤黃焦土。寸草不生,惟有南邊天際青煙滾滾,偶爾竄起一綹綹金紅的火光。彼處既然仍有火焰,想必還有樹木果實。拓拔野收起離火鼎與神鐘,朝南御風飛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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驕陽似火,酷熱難耐,就連大風吹來,也像是火焰撲面,四處荒無人煙,就連飛鳥走獸也不見半只,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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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野傷勢未愈,飛掠了百余里,汗出如漿,真氣難以為繼,于是將白龍鹿從天元逆刃中解印而出,苦笑道:“鹿兄,又得勞煩你啦?!?br/> ?
白龍鹿許久未曾出來透氣,也不懼炎風炙熱,揚頭甩尾,嗷嗷歡嘶,興高采烈的馱著他朝南飛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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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小半時辰,前方煙霧越來越大,火焰沖天,遙遙可見一根巨大的樹椏橫亙在地,盤旋繚繞,像長蛇似的一直朝西南延伸出近百里,黃果累累,黑花搖曳,樹葉片片如青火,熊熊跳躍,當是一截斷裂的蒼梧樹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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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不見任何草木花果,大地龜裂,連沙土都被燒成了灰白的粉塵,一陣風起,便大霧似的蒙蒙彌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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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野想起《大荒經(jīng)》、《百草注》中關于蒼梧樹的記述,其花、果均有劇毒,但若合在一起服用,則有益氣補脈的奇效。當下奔到樹側(cè),揮刀劈下花果,一邊自行大嚼,一邊送入白龍鹿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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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黃果酸甜割喉,黑花腥臭苦澀,混在一起,滋味古怪已極。白龍鹿昂首踢蹄,全都噴了出來,嗷嗷怪叫,再也不屑一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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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野酸得呲牙咧嘴,淚水也險些涌了出來,但為了盡快修復經(jīng)脈,只得皺著眉頭,將那花果勉強吞了下去。過不片刻,腹內(nèi)如熱火翻涌,臟腑、經(jīng)脈暖洋洋的極是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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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野知其有效,精神大振,又接連吞服了十余顆花果,盤腿坐地,調(diào)息養(yǎng)氣。他修行“潮汐流”已久,又從蚩尤那兒學到了些“八極心法”,對于如何調(diào)復經(jīng)脈已是大有心得,再加上這蒼梧花果的靈力,只過了小半時辰,奇經(jīng)八脈已痊愈了八成,真氣循環(huán)大轉(zhuǎn)通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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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聽雷聲滾滾,震耳欲聾,狂風刮來,竟是徹骨冰寒。睜眼望去,心下大奇,不知何時,那萬里碧天已是彤云密布,層層翻滾,時而亮起一道閃電,映得天地皆紫,陰慘慘的甚是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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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龍鹿乃水族靈獸,最厭酷熱天氣,眼見暴雨在即,昂首歡嘶,大是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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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風怒吼,蒼梧樹枝簌簌激香,火焰貼地狂舞,風中彌漫著一股奇怪的刺鼻之味。過不片刻,大雨傾盆,如萬千白箭縱橫穿空,打在白龍鹿身上,青煙亂竄,焦臭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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