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穿著墨綠色夾克棉襖,高高瘦瘦的背影;
一個是穿件黑色帽款羽絨服,高高胖胖的背影;
少年少女、大男孩胖姑娘,邊往醫(yī)院走,邊小聲說著話:
“是因為我跑步打拳讓你覺得特有意思?感覺和以前不太一樣了?你最近幾天可對我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不知道你咋想的,今天又來醫(yī)院干嘛?”
江男問完沒覺得咋地,任子滔卻耳朵微紅,心想:
你個沒良心的小丫頭,離開醫(yī)院那個公共場合,嬸子還不在,我怕你會沒了避諱。
因為你馬上要和你爸坐在封閉窄小的車上,我怕你爺倆吵架升級,擔心你在氣急敗壞下,現在說的話越狠,將來有一天江叔要是病了、沒了,你再想起這一切就會越心堵、后悔。
為了防止你將來后悔的筆墨過太重,我才來和稀泥的。
任子滔清了清嗓子,看前方:“我覺得你病徹底好了,以后也沒有扛不過去的?!?br/> “啥意思?”江男敏感了:“你是不是知道啥?”
“是啊,我知道昨天你還打蔫兒,今天就能把我好心當驢肝肺了,你說你病好沒好?”
江男松了口氣,緊接著就皺眉瞪眼一副不甘心的樣子:
“我是病好了,可我差點兒沒自己把自己氣死,快趕上塑料體格子了,一口氣上上不去、下下不來。瞧著吧,我媽還得看著我呢,我會完全沒有自由,這抽風病多耽誤事兒,主要是真丟臉,竟瞎抽,也不挑個時間!”
哪有這樣說自己的?任子滔都找不到合適的表情了,一邊沖醫(yī)院大門口正焦急眺望的江源達揮了揮手,一邊尬笑了聲回道:“你有什么事兒可以和我說,我涉獵很廣的,有什么要辦的也可以告訴我,我這人優(yōu)點、護短。”
江男沖呼哧帶喘往他們這方向跑的江源達,大大的翻了個白眼,裝沒聽見她爸呵斥的那句“去哪啦?”,也裝沒看見她爸滿身又是臉盆暖壺飯缸子的,她隨意小聲嘮嗑道:
“拉倒吧,你可是人生贏家,咱倆的境界不一樣。我要是想活的恣意瀟灑向你取取經還行,比如被保送是啥感受???拒絕保送又是因為點兒啥啊?噯真的?你是咋想的?。俊?br/> 這問題,江男上輩子就沒想明白。
要知道任子滔有很多人生岔路口,在江男看來那機會都好的不得了,要換成是她,一定順勢而為,美出大鼻涕泡。
任子滔也很配合,就怕江源達再問江男去哪了,再給問炸了,趕緊一副話癆的樣子拽著江男坐在后座,上車后就滔滔不絕道:
“被保送?嗯,我想想。有天晚上吧,正上晚自習呢,有個同學喊,任子滔,快,下樓,年級主任找你,我的第一反應是:難道又是哪個女孩兒暗戀我,偷偷寫給我的情書被發(fā)現露餡兒啦?好倒霉,看來是給我扯進去了。”
江源達聽到這話,邊啟動車邊一臉嫌棄:挺大個小伙子咋那么不謙虛。
江男倒是點點頭,有這資本。
“然后我進辦公室,發(fā)現所有老師都坐在那瞅我笑,笑的我直發(fā)毛。
我們數學老師說,回去讓你爸媽請客,要不然保送名額不給你。
我不知道這樣的瞬間以后還會不會有,該怎么形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