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停,繼續(xù)向前!”
捂著肩膀的楊慶,對著后面那艘船吼道。
那艘船上的三個女人全傻了。
她們眼看著那艘排槳船在開火之后緊接著一頭撞上崇禎座船左舷,船頭木制沖角就像鑿子般撞碎后者單薄的木板,連同部分船頭一起深深地撞進了船體,底部的裂縫甚至一直延伸到水線下,河水正不斷灌入,而在火炮霰彈和鳥銃子彈的射擊中甲板上死尸枕籍。
好在她們座船的船主反應(yīng)快迅速轉(zhuǎn)舵,這艘同樣大的海船幾乎緊貼崇禎座船左舷擦過。
“快跳過來!”
圓圓尖叫道。
她知道楊慶的彈跳能力。
楊慶轉(zhuǎn)頭看著臉上帶血的崇禎。
他抱著一個人是絕對跳不過十米距離的,就在此時跳幫的敵人也已經(jīng)攀著繩索開始上船,他沒有再繼續(xù)猶豫,猛然對著她們揮了揮手。
“快走,去登州叫黃蜚救駕!”
說完他拔出繡春刀,在后面圓圓和坤興公主同時響起的哭聲中徑直沖向了敵人。
這時候王承恩也頂著一臉血和幾個幸存的內(nèi)操上前護住崇禎,后者只是被碎木擦傷臉,在最初的懵逼之后也清醒,但他們同樣也只能看著坤興公主的座船在一旁被潮水牽引急速掠過,而他們腳下這艘船卻因為躲避那艘排槳船的撞擊,再加上被后者撞擊后的橫推而擱淺在泥沙中。
“護住陛下退進船艙!”
楊慶吼道。
就在同時他手中繡春刀化作一道寒光,一名剛剛登上甲板的敵人頭顱立刻墜落,但也就在這時候,另外兩名敵人翻上了甲板。
而在下面更多敵人準(zhǔn)備跳幫。
而在這艘排槳船的后面,數(shù)十艘緊跟著沖出的小船,正在如同狼群般蜂擁而來,不過坤興公主等人的座船已經(jīng)憑借潮水牽引越過河口,就連后面另外兩艘載著妃嬪的海船也在急速從他們左舷掠過,這些小船也沒興趣管他們,所有小船的目標(biāo)都是他腳下這艘,很顯然就是針對崇禎而來。
袞袞諸公們是不會讓崇禎活著離開的,他們雖然在大牢里,但他們的家人和他們的關(guān)系網(wǎng)可還在大牢外。
就連原毓宗都不干凈。
這一帶是他的控制區(qū),就算這些真是水匪,那也是得到他默許的,否則這么多人埋伏在此,近在咫尺的天津三衛(wèi)怎么可能不知道,甚至這些水匪里面說不定就有天津三衛(wèi)的人。
排槳船可不是水匪的。
這是完全有預(yù)謀的截殺,目標(biāo)就是要讓崇禎死在李自成的地盤上,只要崇禎死在李自成的地盤,那么楊慶之前的努力完全付諸東流,那些不甘心落在李自成手中的士紳,會毫不猶豫地鼓動吳三桂借兵剿寇給大明皇帝報仇。然后多爾袞會在他們的歡呼聲中入關(guān)來拯救他們,扮演他們的圣主明君角色,甚至他們會和清軍合流,就像原本歷史上一樣血洗江南,用整個民族的淪陷來彌補他們的損失,換取他們那個理想中的主圣臣賢時代。
這一切前提是崇禎必須死。
崇禎不死,那些北方士紳就沒有借口,甚至沒有大義在手。
畢竟這時候李自成是奉旨辦事,起來造他的反就是造大明的反,連清君側(cè)的理由都沒法用,崇禎又不在北京,只有崇禎死在北方,死在李自成的地盤上才可以把弒君的罪名扣到李自成頭上,然后這逆賊就人人得而誅之了。
這是套路。
但楊慶可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他咆哮一聲就像狂化的猛獸般沖上去,抬腳踹在一名還沒完全站起的敵人胸前,后者慘叫一聲倒飛出去,正落在下面那門大炮上,而就在他砸翻那大炮的同時,那炮口的火焰也驟然噴出,一枚實心彈正打在船舷,撞碎木板鉆進船艙。而也就在同時兩支鳥銃對準(zhǔn)楊慶噴出火焰,一顆子彈正打在他的胸前,瞬間穿透棉甲和里面的鐵片撞在胸骨上,楊慶被撞得倒退一步,一下子栽倒在崇禎旁邊,胸口的鮮血立刻就涌出來。
“快扶陛下進去!”
胸口涌著鮮血的他轉(zhuǎn)頭吼道。
都看傻了的老王這才清醒,毫不猶豫地扶起崇禎,在幾個內(nèi)操護衛(wèi)下鉆進船艙,這時候船已經(jīng)擱淺了,而且隨著潮水落下水位還會繼續(xù)下降,躲在船艙里不用擔(dān)心沉沒,但留在甲板上一發(fā)子彈就能干掉崇禎。
崇禎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楊慶。
一身鮮血的楊慶已經(jīng)掙扎著爬起來。
此時從另一邊小船上進攻的敵人已經(jīng)翻上甲板,多少有點踉蹌的楊慶毫不猶豫地迎上前,右手刀瞬間接連砍翻了兩個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