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公交車站,上車后坐兩站地出來再走幾分鐘,來到某舊居民小區(qū)的頂樓。全程我倆沒說半個字,就像偷情似的。進屋后,我指導張娜把佛牌放在一張干凈桌上,將鮮花和一碗清水放在佛牌前面,再點燃三柱香。
我仔細教她供奉品如何擺放,香怎么供,讓她認真記熟,順便告訴她平時可以把佛牌佩戴在衣服里面,不讓外人看到。她點點頭,說每天早晨先到這里戴上佛牌,下班時再送回來供奉就行。為了避諱,我讓她先把心咒念熟,再雙手合十施禮,連念三遍即可,然后我就走出門來到樓外面。十幾分鐘后,張娜出來的時候雨終于停住,我禮貌地提出請張娜吃晚飯,沒想到她答應了。
張娜帶我來到小區(qū)附近一家看起來挺高檔的餐廳,我心想賺你一千塊,不是要從這上找回來五百吧?不過我倒是想多了,餐廳挺高檔,但看菜單并沒多貴,在醒目位置印著:本餐廳上菜限時,連續(xù)催促三次,值桌服務員罰款五十元。
好家伙,這也太嚴格了,心里暗暗贊嘆。張娜并不黑心,只點了一個素菜和一碗米飯,我也叫了一個肉菜和米飯。因為是飯口,飯店人還挺多,服務員來回端菜忙得不可開交。下單不到十分鐘,張娜就催服務員快點兒,我心想不用這么急吧,才五點多鐘。過了五分鐘,張娜又催了一次,那服務員是個年輕女孩,臉都白了,連忙跑過來解釋說飯口人多,可能會稍微慢些,希望能體諒一下,并說了餐廳罰款的規(guī)矩。
“飯口人多不是我的原因吧,我也要趕時間回家,規(guī)矩是你們老板定的,你找他說去?!睆埬日f,“再過五分鐘還不上,我還催?!狈諉T無奈,只好跑回后廚。我為服務員捏了把汗,對張娜說還是等等吧,服務員一個月也就七八百塊錢,挺不容易的。
張娜看著我:“誰容易???我辛辛苦苦上班一個月,到手也就兩千多塊,你今天也看到了,辦事的人自己少帶材料,都敢跟我瞪眼睛吼嗓子,我容易嗎?”
我頓時無語,這么輕松的工作就拿兩千多,還有五險一金,你也好意思叫苦。就說:“在泰國的時候我就說過,古巴班納告誡要與人為善,善意行事,你完全可以不用催這三次的。佩戴佛牌之后,如果你還是這樣不懂得理解別人,恐怕效果要打折?!?br/> “說得輕松,”張娜哼了聲,“我理解別人,誰來理解我啊?就說這頓飯吧,吃完之后我就得馬上趕去上課,晚了就進不去,這堂課的錢就算打水漂了。每堂學費五十塊呢!”我問什么課,張娜說是身心靈修行課。我差點把茶水吐出來,心想就你這樣的,確實該好好學習一下身心靈的修行。
果然,沒到五分鐘,張娜又招手催服務員上菜,那女孩很崩潰,哭喪著臉過來蒼白地解釋。兩分鐘后,菜上齊了,我很害怕這是被服務員加過“料”的菜,但肚子餓,也只好吃了。張娜在吃飯的時候也是一言不發(fā),開始我還想找?guī)讉€話題,活躍活躍氣氛,后來看她根本也沒覺得有多尷尬,心想她就是這個習慣,至少跟我這個沒什么交情的人是這樣,于是也就不再多想,只顧低頭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