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已返回宮中,朝廷派大軍將相國寺圍了一個(gè)水泄不通,嚴(yán)密封鎖起來,在事情沒有查明之前,寺里的人一概準(zhǔn)不出入。
此番季安除了偌大風(fēng)頭,皇帝得知后,一道旨意,將一概事物扔給了他,讓他查清此事后,奏報(bào)上去。季安雖不將皇權(quán)放在心上,但趕上自己也看不過這相國寺上上下下,索性順?biāo)浦劢酉虏钍隆?br/> 季安將清查相國寺之事安排下去,又將蘇小小好言歹語打發(fā)回去后,便下了地窟,地底之下是何情況,總要看上一眼才能明白究竟。
那地窟極深,季安一躍而下,足足落了三十多丈后,方才雙腳落地。
抬目望去,四周是一片極大的空曠之地,方圓有里許,頂高有兩丈,零零落落的柱子將頂撐起。每根石柱之上均鑲有明珠,珠光閃映,將整個(gè)地窟照亮。
地窟正中,有一座方方正正的祭臺(tái),此刻祭臺(tái)周圍,甚至于波及整個(gè)地窟,皆是一片雜亂烏黑,有幾個(gè)黑色骨架,依稀還能看出是山魈體型。
天雷之威,莫說那沖出地面的污血煞氣,就是這百丈地底,為雷霆順勢(shì)波及,也是消散一空。
季安在血煞之氣沖出地窟時(shí),已經(jīng)大略猜到地底情形,山魈嗜血,能讓這些鬼物聚在一起,非血?dú)獬渑嬷夭豢?,相國寺這佛門圣地,又哪里來的充盈血?dú)猓?br/> 待季安發(fā)覺那沖出的血煞滿含沖天怨氣后,才猜到原因,罵相國寺和尚做孽何其多,怨氣何其大,才引來妖人在此祭煉血童。
這血童全名喚作玄陰血童傀儡,聽這名字便知不是什么正道路數(shù),既是玄陰血童,自然需玄陰童子祭練,說是童子,實(shí)則是將五行具陰的嬰兒,在胎兒成型后,不待足月便從其母腹剖開取出。
這嬰兒五行具陰,天生就親近鬼物,又是不足月強(qiáng)行取出,心懷無盡怨氣,取出后每日需浸泡于活人之血中,再以供血之人所帶來怨恨、絕望之氣為為食,食千人之怨為嬰兒,食萬人之怨為童,食百萬人血可長大成人,即為血傀儡。
據(jù)傳,血傀儡煉成后,祭練之人可拋卻肉身,將元神寄托傀儡身上,能出入九幽血海,將元神分出一縷置于血海之中,血海不干,元神不滅,借此成就不死不滅之身。不過也是傳說罷了,若真有人殺人百萬,能不能不死不滅且不說,只怕出門就得遇天劫,門都出不去,不死不滅又又何用?
只怕邪道中人煉此,最多也就是多一些傷人的手段,這傀儡即便不能煉至極處,也是厲害非常,單看那相國寺舉寺之力都不能奈何,這也算很厲害了。
這相國寺地底之所以能被邪教妖人選來做祭練之地,擺明了這相國寺不干凈,怨氣十足,只有這種地方才能保證血童出世后順利存活下來。
也就是相國寺香火氣極盛,既遮掩了這怨氣,也隱藏了那祭練所產(chǎn)生的煞氣,方能不為人所覺,只是不知為何原因,今日竟自己暴露出來。
季安舉步走到那祭臺(tái)前,只見祭臺(tái)之上,那妖人祭練的傀儡身高已有四尺余,若八九歲孩童大小,想來已是有近萬人之怨為其所食,難怪如此煞氣十足,怨氣沖天,只是此刻為天雷所齏,已化為焦黑。
季安查看時(shí),偶覺有東西在那一片焦黑中閃了下,揮袖拂去,那焦黑身軀化作灰燼散去,祭臺(tái)上只留下一個(gè)圓形物事,若鴿卵大小,透出隱隱佛性。
“佛門舍利,這應(yīng)是消解傀儡產(chǎn)生的煞氣用的?”季安自語道:“正好我新得了一式佛家神通,需借佛門圣物施法,此物與我有緣,合該我得之?!?br/> 將那舍利拿起端詳,這舍利佛性十足,想來是哪位佛門大德圓寂后留下,心中滿意至極,將其收了起來。
左右打量,雷霆肆虐后,一切化為烏有,周圍盡是焦殘尸骨,也無法發(fā)現(xiàn)那邪道妖人活動(dòng)痕跡。
季安正欲起身離去,突然發(fā)現(xiàn)地窟正西方向有一些古怪,起身走上前去,才看清那盡頭處居然有一處通路,原來應(yīng)是被巨石封閉,那巨石為雷霆所震動(dòng),滾落一旁,門戶才顯露出來,著眼看去,通道幽幽不知通向何方。
通道崎嶇不平,彎彎折折,季安向內(nèi)行了數(shù)百步后,眼前隱約透出絲絲光亮,還似有人聲傳來。
“莫不是那養(yǎng)蠱之人?”季安心中暗道。
伸手拿出一張隱形符玉,法力注入,身影淡淡隱去,與周圍渾然一體,待再看不出來時(shí),季安這才繼續(xù)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