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老古的廚子炸了。
泰豐錢莊也炸了。
錢掌柜坐在一灘紅白相間的血泊中嚎叫著,在幾聲嚎叫之后似乎又很快意識到自己跌倒的似乎很不是地方,于是掙扎以手扶地站起來,而后看到滿身滿手的血污之后又再次驚恐的嚎叫起來。
錢莊的大小伙計們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狹小的院子一時間擠滿了東張西望面孔,甚至有幾只魯莽的腳丫子已經(jīng)踩在了滿地的血泊之中。
一片混亂。
名叫老古的廚子自己還沒瞧上一眼就成了這一地碎片,眼瞧著這一地碎片現(xiàn)在也被糟蹋的不成樣子。
常恩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這現(xiàn)場算是完蛋了。
“來人!”
張大力從屋里沖出來,沖著院子一聲大吼,隸屬于青石府衙的大小捕快們呼啦一下圍攏在院子里,似乎平日里張大力頗為馭下有術。
“封鎖現(xiàn)場,叫老陳來驗尸,帶錢掌柜去洗一洗,洗干凈了熬碗熱湯給他喝,完事再來找我。”
張大力有條不紊的向手下發(fā)出命令。
有了主心骨,似乎便好辦事了,似乎是看到了張大力的臉色不太好看,于是捕快們賣力的罵罵咧咧的將院中圍觀之人盡數(shù)驅(qū)趕出去。
常恩站在一旁瞇眼看著張大力,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這個前世便是警校畢業(yè)的高材生在這個世界重新操起了老行當,兩世為人,可看起來張大力看起來卻沒有一點兒生疏的感覺。
“常恩,剛才你也聽到了?”
班花何小婷默默的從屋中走出,小心的避過門口一地血污,站到了常恩身邊,常恩注意到那把黑傘此時被何小婷緊緊攥在手中。
“聽到了?!?br/> 常恩點點頭,顯然不用問,何小婷剛剛也接收到了那個聲音。
這似乎是一個所有穿越者都會聽到的聲音。
于是何小婷輕輕嘆了口氣,然后就此將話題打住,這院中人來人往,實在不是談論這種話題的地方。
剩余130。
這是一個此時徹底鎖在了常恩心里的數(shù)字。
這個世界還有130名穿越者,人數(shù)不多,卻也并不少,他們在這個世界換上了陌生的身軀,他們或許會是眼前的任何人。
于是兩人謹慎的沉默下來。
一個小捕快攙著老錢出了院子,而后一個仵作模樣的老頭急匆匆走進院子里。
“老陳,驗?!?br/> 張大力向著老頭兒發(fā)出命令。
于是老頭兒一聲不吭的一腦袋跪到地上,在滿地的血泊中謹慎的摸索著,老頭眉頭緊緊皺著,沒有一點厭惡的樣子,這讓常恩生出一種錯覺,這滿地血污在老頭眼中似乎并不是血污,而是一道精彩的待解謎題。
漫長的等待,名叫老陳的老頭嘆了口氣,終于抬起頭來。
“碎了一地,人形都拼不成一個,身上的衣服也全爛了,不過,我找到了這個?!?br/> 仵作老陳在碎肉與衣服片中小心扒拉著,而后翻出一枚鑰匙。
這個世界的鑰匙似乎與那個世界一樣,形狀大致相同,只是最關鍵的開鎖結構聚集在尾部,周身沒有鋸齒。
兩世為人的常恩感覺自己就像眼前這把鑰匙,大致形狀依然像個人形,只是這具身體中最關鍵地方——意識已經(jīng)替換成他,李春夢。
“老谷,這是不是連環(huán)殺人?”
張大力接過鑰匙,向老谷問道。
這確實是一個極其容易的產(chǎn)生的聯(lián)想。
常恩今早剛剛查閱過一年前常歸山暴斃案的案卷,仲夏夜在葡萄藤下乘涼的常規(guī)山毫無征兆的爆炸成一片碎肉。
蘇長更在一間密室中死亡,身體也同樣破碎成十萬八千塊。
現(xiàn)在,泰豐錢莊這位名叫老古的廚子同樣碎了一地。
三人的死亡方式真的出奇一樣。
只是……
想著昨夜臨走前最后看過一眼蘇長更的尸體,似乎……還是略有差異。
還有,這位名叫老谷死者在臨死之前,他與張大力何小婷的腦海中都接受到了那個神秘的聲音,現(xiàn)在想來那個聲音更像是一種死亡預告。
“不,我想蘇長更的死,與這名廚子的死并不一樣?!?br/> 冷靜的說出自己的判斷,常恩出現(xiàn)在張大力身前。
“哦?”
仵作老陳有些意外的打量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少年,陌生的少年笑瞇瞇的伸出第一根手指。
“鐵捕頭,昨夜我臨走前曾看過蘇長更的尸體,雖然兩具尸體都碎成了這般模樣,但我想還是有些許不同,我想有以下幾點差異?!?br/> “第一,你們看這位廚子,是全身破碎成這般模樣,而蘇長更卻是脖頸以下的身軀破碎,頭顱卻是完好無損?!?br/> 首先說出一眼便可辨別的差異,而后常恩走到墻邊,折下一根小樹枝,再度彎腰堆在,小樹枝在血肉之間扒拉著,他可不會像這位賣力的仵作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