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我高度緊張之下犯迷糊了,我一時間覺得,這新媳婦的手不像是自由落體垂下來的,而像是有意識的抓了我一把!
我暗叫一聲臥槽,頓時人就傻了,呆在原地,汗如雨下!
我也不敢動,就這么僵持了大半分鐘,大氣都不敢喘。
我的目光慢慢移向那她,卻見她在我懷里一動不動,蒼白的手耷拉著,看著那蒼白的顏色,以及那手臂的弧度,我告訴自己,她是死人,絕對不可能摸我!
想到這里,我眨了下眼,終于身子不僵了,我再也不敢磨嘰,抱著她就跑出墓室。
事后,大哥說我跑得比兔子還快,我跟他說我當時唯一的想法就是趕緊見到活人,有活人在場,就算她真的詐尸了,我也不會死得太慘吧。
見著我出來了,我趕緊大喊,喊人來幫我,但大爹說這她只能我碰,于是我當著那么多人的面一個人把她拖出來,隨即躺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我小心極了,甚至躺下時她還趴在我身上,不敢讓她碰到地面。
我本來還想歇一歇,可大伯卻讓我起來,我只好爬了起來。
我剛起來,我家那些披麻戴孝的人就走了過來,排好了隊,我大哥打頭,抗著招魂幡,四叔跟在后面。
看我心不在焉,四叔一把把我拉過來,讓我跟在他后面,然后我身后又站滿了披麻戴孝的“兒孫”們。
四叔提著一籃紙錢,抓了一把,揚了起來,本來墓地靜悄悄的,但隨后四叔的聲音打破這寂靜:“陰人上路,鬼神回避!”
那個點也就是凌晨四點,是天最黑的時候,墓地周圍一片烏漆嘛黑,只能看見亂山頭上搖動的樹木,我門一群人穿著白大褂子,緩緩走過山谷,除了四叔偶爾的號喪聲,周圍一片死寂,令人驚悚萬分。
老李家的墳離我們家墳地有七八里遠,我門的隊伍走了小半個時辰才到。
四叔把扔完紙的空籃子放下,又走到山口,燒了一麻袋“金元寶”,那是我們當?shù)氐牧曀?,金元寶不是燒給死人的,而是給孤魂野鬼的,意思是給他們點過路費,希望他們給新死去的人行個方便。
四周黑漆漆的,唯有眼前的火光是一處明亮,我背著尸體有些疲倦,望著那火出神。
就在這時,我忽然感到,有人又摸了我一下!
我大喊一聲臥槽,背著尸體都跳了幾寸高,連忙回頭看是哪個堂兄弟這個時候還跟我鬧著玩。
這一轉(zhuǎn)頭不要緊,我的身后,竟然空無一人!豈止是身后,身邊也沒人!
我的腦子懵了一下,豆大的汗珠霎時就掉了下來,我身邊身后都沒人,那就只能是我身后的她了!
我一個腿軟,差點癱倒在地,連身后的她也差點扔在地上。
我做了個深呼吸,氧氣的進入令我清醒過來,我忽然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的地方。
這她的雙手,明明在我的胸前啊,那是什么抓了我一把?
我越想越怕,真想一把把她扔下,愛誰背誰背,但我看了一眼大伯,大伯此時神色緊張,顯然,他比誰都累,我又看了一眼前方,李家的墳就不遠了,我心想,趕緊把這她背到墓地,早點把她火化,一了百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