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宇,你父親才是真的入了魔!什么是正,什么是邪都分不清了!”石天麟咆哮著。
聽著父親與叔叔的爭論,石宇只覺得自己的世界正在崩潰,他抱著頭蹲在地上,低聲吼叫。
“你們兩兄弟,真是可笑,都是將死之人了,還要禍害宇兒,要我說,你們就該直接一死了之,宇兒也不至于這么痛苦。”石宇的爺爺石文勇說道。
“爺爺,您能告訴我,我該如何走下去嗎?”石宇抬起頭看著石文勇。
“宇兒,我的好孫兒,你覺得正邪之分對你重要嗎?”石文勇露出了慈祥地笑容。
石宇茫然地搖了搖頭,又想起爺爺早已看不見,連忙出聲回答道:“爺爺,難道正邪之分不重要嗎?”
“宇兒,爺爺只希望你記住一句話,活下去,更好地活下去,這比什么正邪之斗,重要的多,即便你看著這人站在所謂的正義的一方,但是他的所作所為也許黑暗得令人害怕,這個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的,爺爺希望你未來能在這灰色的世界,好好活著?!闭f完這些,石文勇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又大聲放肆地大笑了幾聲,突然聲音戛然而止。
“不!爺爺!”石宇發(fā)了瘋一般的撲向前去查看,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經(jīng)脈俱斷,離開了人世,但是石文勇依舊沒有倒下,就這么安靜地站著,保持著離開的姿勢。
“哈哈哈哈哈!我們忙活了這么久,到頭來不過是一場空!父親!你就算再如何看不起我,我也好歹讓咱們家族多茍延殘喘了幾年,你就算臨了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今世我只有最后一個愿望,下輩子不再做你兒子!來世再也不見!”石天麟一聲暴喝,突然雙手猛地拍向自己的額頭,頓時,血流滿地,他的身子軟軟地倒在地上。
看著院內(nèi)的一地尸體,看著至死仍然佇立著的爺爺,石宇心里好像憋了一團火,只想去將這個世界毀滅,一股被命運玩弄的痛苦油然而起,痛徹心扉。
而石天寧此時正仰著頭,兩眼無神,雙手大張,一步步走向大門,嘴里呢喃著,對于這院內(nèi)的一切,再無關(guān)注。
此時,羽澤統(tǒng)領(lǐng)走了進來,不顧石家正在發(fā)生的一切,揮手撤去禁制,只見石家的內(nèi)眷抱著年幼的族人瘋狂的跑了出來,各自找到自己的男人,坐在地上,哭成一片,石宇的母親更是一把從身后抱住石天寧,兩人一言不發(fā)地保持著這個姿勢。
“巖城魔修已盡,此次攻伐結(jié)束,石家剩余族人遷至玉江城等候蕭城主安頓,即刻啟程?!庇饾山y(tǒng)領(lǐng)如同高高在上的神明一般,宣布著接下來的安排。
這時,一個年幼的小孩朝著他丟了一塊石頭,小孩的母親嚇得趕緊抓住他的手,按住他的頭,如同鵪鶉一般,縮在一旁瑟瑟發(fā)抖,但小孩露出的雙眼里,充滿了仇恨。
羽澤統(tǒng)領(lǐng)臉色毫無變化,直接轉(zhuǎn)身離開了。
先鋒營的大部分人,都跟了上去,從他們身后,竄出無數(shù)道陰影,將還在地上痛哭的石家人一一扶起,不管他們是否愿意,不由分地帶著出了院子。
院子里只留下一些負責(zé)清理現(xiàn)場的人以及石宇一家。
石宇的母親從頭至尾都沒看過石宇一眼,只是這么靜靜地抱著石天寧。
早已離開羽風(fēng)統(tǒng)領(lǐng)低聲問了一句:“羽澤,石天寧怎么處置?”
而羽澤統(tǒng)領(lǐng)淡淡地看著羽風(fēng):“我不是宣布了嗎?巖城魔修已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