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其琛聽著,幽深的眸子看著顧清瞳,
“你恨她?!?br/> 不是疑問句,而是毫不質(zhì)疑的肯定。
顧清瞳嘴角微彎,看向燕其琛,眸光如一把利劍,直直而去,
“是啊,我不但恨她,我還恨你?!?br/> 燕其琛聽著微微不解,
“為什么?”
她恨他他可以理解,是他利用顧懷信,將顧家嫡系支持者屠殺大半,害的她親姐身死,顧家元?dú)獯髠???伤秊槭裁磿?huì)恨一心為她著想的姐姐?
顧清瑤這一生都在為顧家利益而活,為護(hù)顧清瞳而活,可為什么,到頭了顧清瞳會(huì)恨她?
為什么?顧清瞳嘴角微微一彎,看向燕其琛,
“你有句話說的很對(duì),她這一聲都為顧家而活,可有一句也錯(cuò)了,她從未將護(hù)我放在心上,為了權(quán)利,我不過是她可以隨時(shí)舍棄的存在?!?br/> 說著,顧清瞳又是一笑,恍若隔世晨曦。
燕其琛看著她微微張嘴,卻是聲音吹散在風(fēng)里,
“不是的........”
不是的,他知道,她很在意她,那日,她一收到消息便立即趕去,甚至與他大打出手她臉上的焦急,假不了.......
顧清瞳微微搖頭,又是捻起一朵梨花,
“剛剛我說過了,就像蘭花與梨花,我姐所愛的,不一定是她真心所愛,十年夫妻,你可曾猜到過她的心思?”
最后一眼,她看向燕其琛帶著些許諷刺之意,這點(diǎn),與顧清瑤相斗數(shù)十載的他最為清楚。
他心思本就極深,縱使兩人面合樂,可背地里誰都有誰的籌謀與策劃。
燕其琛微微沉默,轉(zhuǎn)頭離去。
顧清瞳看著,嘴角又是一彎,他終于還是猶豫了。
呵,燕其琛,你該猶豫的,你對(duì)顧清瑤的那點(diǎn)愧疚與愛意,還是早早的泯滅的好,因?yàn)檫@就是那無用之蘭,早該毀滅。
梨花瓣落,似雪純白,清風(fēng)吹起,帶起陣陣?yán)嫦恪?br/> 燕其琛啊燕其琛,當(dāng)真你以為我恨你只因你殺了顧清瑤嗎?向來算無遺漏的大周帝尊,可這次,呵.......
顧清瞳淡淡的聲音飄散在風(fēng)里,站在梨花樹下,整個(gè)人如弱柳扶風(fēng)一般,病弱的臉上帶著幾分嘲弄的笑意,
“燕其琛,別再猶豫了,娶了唐青韻,去鞏固你的帝業(yè)吧.....呵呵呵.....”
聲音消散,顧清瞳轉(zhuǎn)身,手中的梨花掉落在地上,被她的鞋底碾入泥土之中,自顧自的喃喃著走遠(yuǎn),似是嘆息,
“顧家的女兒,哪有選擇的權(quán)利,顧清瑤是如此,我又何嘗不是.........”
顧清瑤喜歡蘭花的高潔,可終究是雙手沾滿鮮血,再也,洗不干凈了。
而她,喜歡又怎樣?對(duì)于大局,她沒有半分選擇的余地。
或許,在十年前她的心就已經(jīng)死了,隨著那個(gè)一起埋入地底的純潔少年一起,死了......
羸弱的身軀走遠(yuǎn),徒留這一句話飄散在空中,半分凄涼,半分無奈,剩下的,只有那淡然的表面之下深深掩藏著的狠厲與果決。
顧家的長老早就在她們心底植下了那粒名為守護(hù)的種子,為守為護(hù),不惜一切代價(jià),哪怕是自身性命,與顧家大局相比,一切都算不得什么。
姐妹情薄,利益相爭(zhēng),權(quán)利更迭,不管過去多長時(shí)間,都是顧家的人,是肩負(fù)著顧家百年興盛的責(zé)任的人......
朝雨坐在石頭后,聽著顧清瞳最后的這一句話背后起了一片的雞皮疙瘩,她不是故意偷聽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