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已經(jīng)是深夜十點,諾夏換上了桃兔給他準備好的衣物,終于被解開了布條。
依舊是一身白色的準將制服,淡粉色的肩章與袖口,看上去英姿颯爽。
躺在床上,與地鋪上的桃兔互道晚安后,他裝作閉眼入眠的模樣,暗地里卻用意念,嘗試打開系統(tǒng)面板。
幽藍色的面板浮現(xiàn)在眼前,如同往常般順利,看來系統(tǒng)的確如他所料,綁定的是自己的靈魂,跟隨意識轉(zhuǎn)移,并未留在身體內(nèi)。
諾夏安下心來,側(cè)首望去時,桃兔已經(jīng)沉沉睡去,呼吸平穩(wěn)悠長。
晚安咯。
他又默默心念了一句,靜靜看了許久后,躺平身體收回目光。
聽著寂靜黑夜里的呼吸,困意漸漸如潮水般涌來,終于是在不知不覺中進入了夢鄉(xiāng)。
舷窗外,繁星漫天,月色幽冷。
……
次日清晨,諾夏是被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給吵醒的。
迷迷糊糊地從床上坐起,諾夏扭頭一看,發(fā)現(xiàn)桃兔正呆呆望著天花板,滿臉都是懷疑人生的表情。
“怎么了,祗園準將?”
“你還好意思問?”
聽到他的聲音,桃兔猛地扭過頭來,咬牙一字一頓地質(zhì)問道:“你,的,身,體!到底是有什么毛病,嗯?”
“為什么凌晨五點半,就會自動醒來,然后再怎么樣都沒法睡著?”
她神情惱火,有些抓狂,還帶著一絲……委屈?
諾夏不是很確定,但非常清楚桃兔睡不著覺的罪魁禍首——很顯然,是自己那精準到秒的生物鐘在發(fā)揮作用。
“好些年了,一直是這個點起床,身體都形成肌肉記憶了,抱歉?!?br/> 他訕訕笑了笑,看了眼窗外蒙蒙亮的天色,開始思考一個問題。
自己還要不要按照往常的習(xí)慣,出門去晨練?
不晨練吧,總覺得缺了點什么,渾身不得勁,晨練吧,鍛煉的又不是自己的身體,再怎么辛苦折騰,最后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諾夏犯起了嘀咕,糾結(jié)片刻后,決定請教下桃兔的意見。
“不準去?!?br/> 這是桃兔的原話,她用一種不容置喙的態(tài)度,直接把諾夏的念頭掐滅在了腦海里。
理由也很簡單,艦上這么多熟人呢,讓諾夏頂著她的身體,在眾目睽睽中,去傻乎乎地繞著甲板跑圈,或者做一些基礎(chǔ)體能訓(xùn)練,算是怎么一回事?
堂堂海軍本部的高嶺之花,新一輩的天之驕子,不要面子的嗎?
“那這幾天我總不能啥事都不干,一直在房間里憋著吧?”諾夏緊緊跟在桃兔身后,苦著臉表達自己的不滿,“我們東海有句俗話,一寸光陰一寸金啊,祗園準將!”
“胡說八道,你的時間哪有那么值錢?!?br/> 桃兔正在刷著牙,聞言冷哼了聲,嘴里含糊不清地道,“就三天而已,給我憋著?!?br/> 刷完牙,她簡單洗了把臉,用毛巾擦干水跡時,目光微微抬起,恰好與鏡子里那張俊秀非凡、很容易讓人生出好感的少年對視。
半長不短的黑發(fā)下,澄澈深邃的黑色瞳孔,線條分明的堅毅臉龐,氣質(zhì)干干凈凈,充滿少年人才有的朝氣與活力。
桃兔擦臉的動作停住,神情微怔。
此時此刻,即便是一向自視甚高的她,也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家伙的魅力幾乎能與自己媲美。
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雙眼彎成月牙,露出潔白的牙齒,那種感染力仿佛能讓人忘卻煩憂,一整天都心情變得愉悅起來。
這或許也是自己能容許對方頂著自己的身體,生活上一個多星期,甚至單獨出海,替她執(zhí)行任務(wù)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