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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程樰,我的愛 第八章 契約成立:她成了他的禁臠1

杜芙蓉的葬禮十分排場,幾乎整個樊城的名流富貴都來了,她待人謙和有禮,人緣極佳。她突然離去,所有人都為之惋惜。
  下午杜芙蓉的遺體要被送到火葬場去火化,大家輪流從停車場取車,有的跟去火葬場,有的去別的方向,場面十分混亂。婉源也在人群之中,突然她看見前方不遠(yuǎn)處、那位不久之前和程樰攀談的老人正掏出懷表看時間,結(jié)果被端茶路過的傭人不小心撞了一下,手一抖掉進(jìn)了腳下的草地里。傭人慌忙道歉,接著就端著盤子忙自己的事去了。老人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懷表,也不撿起來,若無其事的就要拄著拐杖離去。
  “你好,先生,你的懷表掉了……”婉源說著往前緊走幾步,蹲下身去撿了起來,在手里端詳著。這塊懷表真是價值連城:純金的表鏈,鉑金的表盤,表盤上還裝飾著鉆石、藍(lán)寶石等名貴珠寶,做工也十分細(xì)致。
  “這么貴重的懷表掉了,為什么不撿呢!”婉源十分疑惑。
  老人呵呵地笑了:“作為一個老紳士,蹲下去把東西撿起來是很難看的……女孩也是,不能隨便的就做一些大幅度的動作?!?br/>  “沒關(guān)系,我不是淑女。那您以后再掉了東西不想撿記得通知我一聲?!蓖裨礋o奈的笑著,不知怎么感覺這老人和慕程樰面容上有些像。
  老人被逗笑,但是又慌忙收住笑容——他是來悼念的。老人又要問什么,忽然老王招呼婉源趕緊上車,她就和老人道別離開了。
  車緩緩進(jìn)了殯儀館,前面還有去世的人,一行人要再等一會。半個小時后,輪到了杜阿姨,恍惚之中婉源只聽見程陽忍不住的大聲哭泣聲。要送進(jìn)熔爐火化的之前,殯儀館允許親人朋友再進(jìn)去看最后一面。婉源看看婉清,后者蒼白了臉搖了搖頭,她就帶著婉蘅進(jìn)去了。
  杜芙蓉好像睡著一般靜靜的躺在那里,慕長尉低著頭,緊緊的握著她的手。身邊婉蘅哭了起來,婉源心里也無限凄涼。
  或許自己會和杜阿姨一樣,一生都得不到最愛。
  從屋子里順序走出來,水晶棺材慢慢地推往另外一個房間,消失在他們的視線里。
  婉源緊盯著賓儀館大院里那根黑煙筒。每一個人的一生,無論貧窮、富有,胸?zé)o點墨還是才高八斗,轟轟烈烈還是安靜平淡,都會就這樣終結(jié)在這里——一如杜芙蓉,帶著她無盡的愛意和愧悔化成一縷青煙,消失在人世。
  婉源回頭看看程陽,程陽坐在院子里一棵松樹旁邊。這幾天他一直無法釋懷,婉源猶豫著,慢慢朝他走去,忽然見姐姐已經(jīng)先她一步去了他身邊,對他輕輕寬慰,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程陽也柔和地望著婉清。
  婉源趕緊看看周圍,慕長尉不在。她松了一口氣,又朝他倆看去,見程陽輕輕拍了拍婉清的手,眉目之間寬慰很多。
  婉源嘆氣,后天他們就要走了,早晨十點去昆城的飛機(jī)。昆城一年四季如春,是適合人們忘記傷痛,繼續(xù)生活下去的好地方。
  ——他們走了,昆城四季如春,那么在凄涼黑暗的夜晚里,婉源怎么辦呢?
  第二天必須得去上課了,要不然真的就得交補考費了。昨天忙活一天依然是很累,但是今天事情依然是很多,婉源強(qiáng)打精神背上書包,遲疑了一下又打開背包,仔細(xì)檢查了一遍準(zhǔn)備的文件。
  走到公交站牌那里,等著公交車的功夫拿出手機(jī)給姐姐發(fā)了條短信。
  “姐姐,都收拾好了嗎?”
  等了許久,婉清都沒有回復(fù),公交車來了。此時已是盛夏,車?yán)锸盅谉?,厚重的書包放在大腿上更覺得熱,她抱著書包傻愣著——或許只有發(fā)呆能麻bi自己的復(fù)雜情緒了。車晃晃悠悠到了學(xué)校。
  一走進(jìn)教室就聽見賀秋瞳喇叭一樣的大嗓門:“婉源,在這里!——”
  婉源趕緊往秋瞳那邊快步走,邊走邊示意她不要那么大聲。
  婉源一坐下,已經(jīng)在前面坐著的梁若涵也跟著坐到了后面,放下書若無其事的樣子。
  這一幕可逃不過賀秋瞳的眼睛:“婉源,若涵不是喜歡你吧……”
  “瞎說什么,他坐的地方距離空調(diào)太遠(yuǎn)了……”
  “那為什么剛才他不熱啊,我都在這里坐了十五分鐘了……”
  “這都不懂。你那熱情的目光都要把人家的衣服給點著了……”
  “哼!”秋瞳推了她一下,婉源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梁若涵往這邊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知不知道慕老師辭職了?”
  “哦……知道?!?br/>  “你怎么知道?!消息比我還靈通?!”
  “其實我——”
  婉源正要向秋瞳解釋,授課老師進(jìn)來了。
  中午下了課,婉源想方設(shè)法的擺脫了秋瞳,獨自一人到了校門口的站牌。
  “哪一個才是去那里的車呢?……”她仔細(xì)看著,目光落到‘尚慕大廈’四個字那里,是670路。
  “一、二、三……”她用指頭點在站牌上數(shù)著,一共二十四站,太遠(yuǎn)了吧……
  此時正值烈日炎炎,頭頂一片蟬鳴刺耳。剛好馬路對面回慕家莊園的公交車來了,婉源迷迷糊糊地坐了上去。
  車?yán)镆彩菬o比的燥熱,悶熱濕黏的空氣如同熟透的香油瓶一般來回?fù)u晃。她突然間有些理解姐姐的想法了——有錢的話,打車回去也能少受點罪。回到房間婉源先去洗了個澡,水的微涼讓她清明了幾分。
  這樣逃避是不行的,為了姐姐和程陽,葉家莊園必須賣掉。一會還要再坐那惱人的公交,這會一定要把自己泡的涼透。她把自己來回洗了好幾遍。
  正等著公交車,身后傳來一陣電動車剎車的聲音。她轉(zhuǎn)頭一看。
  “程陽,你下午有課嗎?哦,對了,你已經(jīng)辭職了……”婉源不好意思的笑笑,肩上的長發(fā)隨風(fēng)微微揚起。
  “程陽,你今天看上去精神好多了——你要去哪兒?”
  “想再去吃一回豆腐箱子……”程陽的眼神總是那樣溫柔,婉源連忙低頭看了看時間。
  “現(xiàn)在食堂應(yīng)該是不供應(yīng)了啊……”
  “那我可以等到下午啊。來吧我?guī)е悖且ド险n嗎?”
  “哦,不是……我要去市中心,和朋友約好的……”
  “好,我?guī)愕絿馒Q路路口吧,從那里坐123空調(diào)快車能更快一些——坐好了嗎?”
  “嗯……”婉源坐到程陽電動車的后座上,小手緊抓住他的衣角。
  “昨天晚上我還跟著老王的車去了一趟中心醫(yī)院,程玥恢復(fù)的挺好的,能吃能睡,還和我開玩笑……”
  程陽只是沉默不回答。
  “程陽,你是覺得就這樣走了,放心不下慕叔叔和程玥嗎?”_
  程陽停下車,婉源走到他面前。只見他嘆氣,釋然的笑笑:“其實也沒什么可放心不下的,有你在嘛!”
  “嗯,你放心就行,我會照顧好程玥的,盡我的全力……”
  “你這個做妹妹的,倒十分像個姐姐?!?br/>  婉源笑了,幾分鐘就到了嚶鳴路,真是快。到了路段顛簸的地方,兩人下車慢慢走著。
  清涼的林蔭小路仿佛走不到盡頭,好想一輩子就這樣走下去。明天一旦分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到……婉源心想著,鼻子一酸,望著程陽。
  依舊是那俊秀安然的側(cè)臉。
  自你之后,我這一生還會再碰見喜歡的人嗎?
  突然間她停住步子,程陽往前走了幾步,也停下來。
  “程陽,你能吻我一下嗎?”
  程陽的背影一頓,轉(zhuǎn)過身來靜靜地站立許久。他停住了車子,慢慢的靠近婉源。
  婉源沒有后退,原地站在那里,低著腦袋不敢看他。程陽雙手慢慢抬起,放在婉源的雙肩上。隔著薄薄的衣料,他的手是那樣的溫?zé)帷?br/>  程陽低下頭去,婉源輕輕閉上眼睛,眼睛里一片冰涼。
  耳畔的蟬聲漸漸隱去,兩人的心跳漸漸合二為一,耳畔清晰的回傳著對方的呼吸聲。
  微風(fēng)吹來,輕輕地掀起兩人的衣角,山間的樹木嘩嘩的響著。兩人都沒有逃避,心緒清明。
  婉源感覺到嘴唇上忽然的一點柔軟——附近有轎車經(jīng)過,她不自覺的動了一下。
  程陽站直身體,雙眼依然看著她。婉源低頭一笑,心中已然釋懷。
  我沒有遺憾了。婉源輕輕對自己說。
  兩人并肩走了許久,都不說話。剛到站牌那里,車就來了。
  婉源上了車,透過車窗看著程陽。她輕輕開口:“程陽我喜歡你,我要忘了你。”
  程陽當(dāng)然聽不到,車子發(fā)動,他迅速消失在婉源的視線中。
  坐上公交車到了市中心。來來往往的車輛、密集的人群都讓她煩躁不安。
  綠燈亮了,她趕緊過馬路,來到尚慕大廈的腳下。
  一進(jìn)門迎面吹來一陣空調(diào)的冷風(fēng)。
  “你好?!彼龑η芭_小姐說:“我找慕程樰?!?br/>  前臺小姐一抬頭,禮貌中夾著戒備。
  “小姐,您找我們總裁有預(yù)約嗎?”
  “我是他的妹妹、我找他有點事情……”
  “哦,您稍等等,我需要打個電話詢問。請問您的名字是?”
  “額——慕婉源……”
  “好的,稍等。喂?總裁您好,我是九號前臺,您的妹妹慕婉源來找你,請問您現(xiàn)在方便見她嗎?”
  “好的,好的……”前臺抬頭看了婉源一眼:“好的,我以后一定注意,也會告知其她工作人員??偛迷僖姟?br/>  “慕小姐,總裁叫您到十九樓去找他。往前面直走右拐就可以看到電梯,你要選擇最后面右手旁的電梯,只有那個電梯是可以到達(dá)十九樓的?!?br/>  “好的,謝謝。”婉源對她笑說。剛往前走了幾步,又返回頭來:“最后面,哪一邊的電梯來著?”
  前臺小姐看了看周圍,這個時候也沒有很多人來詢問,就直接領(lǐng)著她過去了。
  電梯門一開,她走了進(jìn)去。白晝的光亮隨著電梯的兩扇門逐漸變窄消失,她握緊了手中的文件。
  “父親,爺爺……你們會怪我嗎?”
  她伸手按電梯按鍵,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在抖。片刻之后十九樓到了,她邁出步子,眼前頓時一片明亮。白色的墻壁,深黑大理石的地面,大塊的灰色長條裝飾其間,幾何形狀的桌椅圍著墻面斷斷續(xù)續(xù)的排著,一眼看去竟是那樣舒服。前后各有三、四個磨砂玻璃的辦公室,偌大的空間只有她一人,這讓她不由得有些慌張。
  “慕程樰,你在哪一間?”
  婉源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里回蕩。
  “慕程樰?……沒有人嗎?”往前走還是往后走啊……
  忽然間傳來一陣混亂的高跟鞋腳步聲。婉源抬頭,只見一個個子高挑的紅衣服女人從前面的房間里閃出身來,慌張的看著自己。只一眼婉源就認(rèn)出她來,她是當(dāng)紅模特曲嬋娟——和之前那位不是同一個了。她頭發(fā)凌亂,長長的裙子上后背的扣子也沒有完全扣好,驚慌的望著婉源。
  婉源只好問:“需要我?guī)兔???br/>  確定她不是記者之類的人員后,曲嬋娟尷尬一笑說道:“謝謝,不用?!闭f完一邊艱難地扣扣子,一邊往電梯方向走。
  真不愧是當(dāng)紅模特兒,這么高難度的扣扣子都這么美。
  婉源看著她離去,往她剛才走出的房間走去。
  慕程樰早已經(jīng)完全收拾好,坐在沙發(fā)上等著婉源了。
  頭一次兩人在如此正式而又尷尬的地方見面,婉源走進(jìn)去,程樰手朝沙發(fā)的另一邊一擺,示意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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