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所以這半個月我們一直在集結各大江湖門派。朝廷的士兵雖然也在此地集合,但沒有澤氣的他們面對山神蛟無疑是以卵擊石,他們只能作為后援?!薄?br/> “你就這么答應幫助那個皇甫晴了?”
被叫上馬車的陳嬋聽完來龍去脈后長嘆一聲。
她覺得最近,陳簡因為找回武功,有些過度膨脹了。
“你清不清楚現在的情況?我們還沒弄清古鏡門滅門的緣由,也不知道那晚是誰想害你,就這么堂而皇之地前往東海,豈非置自身于險境?”馬車飛快的顛簸讓她心急。
“我相信皇甫晴?!?br/> 陳簡緩緩回答。
“你相信他?憑什么?再說,你相信他有什么用?”陳嬋下定決心后說道,“陳簡,你不要因為自己有‘榮俠客’的實力,就能什么都不顧了!你難道不知道——古鏡門也有三名榮俠客!”
“我知道?!?br/> 陳簡點頭。
在珍奇園居住了有些時日,雖然對古鏡門知之甚少,但古鏡門有三名榮俠客一事,陳簡是絕對不會忘記的。
“正因為我們掌握的線索太少,我才選擇前往武者云集的東海。那里不見得安全,但絕對比荒郊野嶺的這里要更穩(wěn)妥。”
“你的意思是,前往東海的人來自四海八方不同派別,因此,可借他們相互制約的關系,來保全我們的性命?”
“對!”
陳簡是這一個意思,但沒總結出恰到好處的解釋。聽陳嬋這么說,他很驚訝,不過更多的是開心,她能在瞬間說出他的想法。
“我知道了……是我考慮不周?!?br/> “你沒錯,”陳簡連忙說道,“這是場賭注,關乎生死,無關對錯。我只希望你能相信我的判斷。”
“你的判斷一直不錯。”她擠出個勉強的笑容。
這倒是。
無論從未曾探索的珍奇園深處找到陳嬋,還是找到逃亡的隧洞,亦或是與皇甫晴交談,得到武林中人的人情,都是他不假思索判斷的結果。
也可以說是他的運氣。
只是,不知這樣的好運能持續(xù)到多久……
“你還沒說皇甫晴和那個何家姑娘的事?!?br/> “哦,那個啊。”
陳簡將從皇甫晴口中聽到的故事緩緩道來。
在五年前,皇甫晴曾經歷此地。當年,他已云游四方六年有余,自負認為自己對荒郊野外的植株了如指掌。但他在那時,不慎吃下了一種帶毒的草藥,險些命喪黃泉,正是出門采摘草藥的何家姑娘救了他——而且是拼了性命。
解毒的草藥生長在峭壁之上。抵達坎坷峭壁,對有武功的皇甫晴不是什么難事,可他早就因毒草而全身麻痹,神志不清。何家姑娘親自爬下峭壁,替他摘回草藥,救活了他。
皇甫晴發(fā)現她從未習武,但體內有澤氣,是可塑之才,況且她救了他一命,便詢問她是否有意修行,何家姑娘答應,便有了五年之約。
“為什么是五年呢?”陳嬋不解。
“那時的何家姑娘才剛過十歲,年紀太小,而且家中還有一個五歲的弟弟需要照顧,因此兩人商討后,決定五年后皇甫晴再回村莊,看她是否還有意愿。”
陳嬋從未見過那位十歲就敢攀爬峭壁的姑娘,但隱隱覺得,多年后她將成為江湖新星。
“所以你覺得他值得信任?!?br/> “差不多吧。”陳簡說,“還有各種原因啦,比方他說話的語氣、舉手投足、村民對他的評價……”
陳嬋沒再多說什么。幫助皇甫晴,對他們有莫大的好處。
“皇甫晴以前也做過類似的事?!标惡喞^續(xù)說道,“從各地引薦人才到各個幫派?!?br/> “好為人師的家伙。”
想到那副笑瞇瞇的面容,陳嬋忽然感到厭惡。
陳簡不置可否。
“說起來,我知道了一些新東西?!?br/> 他把“三力”的事告訴了陳嬋。
陳嬋聽完后在腦中回顧了一遍,全部記下后問道:“你告訴我這些做什么?我又不會武功。”
“我以為你聽后能想起些什么,”陳簡說道,“我到現在都沒想起,我們?yōu)槭裁丛谝黄鹦袆樱磕阌惺裁从∠髥???br/> “沒?!?br/> 陳嬋苦惱地皺眉。
注視她搖頭的陳簡更加憂心忡忡。
陳簡撇過目光,心想:到現在,我已想起武功,過去的片段也在腦中閃過,比我接受更多次治療的陳嬋卻連名字都還沒想起。雖然很不想懷疑她,但,果然還是太可疑了……她肯定隱瞞了什么。
我要以這件事為前提與她同行,發(fā)生任何突發(fā)情況,都得馬上接受。
巨大的壓力,讓秋風瑟瑟中的陳簡流出一道冷汗。
馬車像不知疲倦地機器,一直從下午奔跑到夜幕降臨,斜長的影子將前進的路鋪滿。因為銀錢給的很足,馬車夫毫無怨言地加快甩鞭頻率,縮短抵達東海的時間。
到深更半夜,他們才停在一個村莊休息。早上,兩人和車夫便早早起床,迎著太陽的光輝向東奔去。
這樣沒日沒夜的奔波一直持續(xù)了六天,拉車的馬換了兩只。
終于到第七天,一股夾在海味的熱浪撲面而來,隨著馬車夫的一聲“到了”,兩人迫不及待跳下馬車。
東海,就在前方。
“我的天——這里太熱了吧?!?br/> 陳簡下馬車后不禁咂嘴。
如今已過九月中旬,一路上的秋風甚至讓陳嬋連著兩天打噴嚏,他們甚至買了一些御寒的衣物,可萬萬沒想到,臨近東海,溫度居然會有如此大的反差。
“熱得不自然?!?br/> 陳嬋脫下外衣,抹開額頭的汗。
他們站在剛好能窺見東海一隅的山坡村鎮(zhèn)上,扭曲盤旋的道路遍布馬蹄印,看得出來,這段時間有馬車頻繁來往,村民各個身強力壯,陳簡猜測,真正的村民已經被送到其他地方,駐守于此的應該都是士兵。
“請問二位從何而來?身份是何?”
正這么想著,一個粗壯的聲音從前面?zhèn)鱽怼?br/> 陳簡取出皇甫晴的翡玉。
“這是……謙玉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