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蘇云心中一喜,快步向橋上那人走去。
那橋上的身影四周云霧繚繞,卻像是被定在原地,始終保持著奔走疾呼的姿態(tài)沒有動彈過。
蘇云心中疑惑,不知不覺間他距離那個身影漸漸近了,云霧也在不斷散去,更多的石橋浮現(xiàn)出來。
與他猜測的一樣,這石橋果然是連接其中一座仙山云臺的。
而那橋上的身影,應(yīng)該是從那座仙山云臺上沖下來。
蘇云的腳步越來越慢,謹(jǐn)慎的盯著石橋上的那個身影,他呼喚了幾聲,橋上的那個身影卻始終沒有回應(yīng),也沒有動彈過分毫!
那身影四周的云霧也漸漸明了,那不是云霧,而是一幅展開的畫卷,正環(huán)繞著他。
那畫卷像是由光幕組成,只有飄蕩在那人身后的兩個畫軸可以表明這是一幅畫。
而環(huán)繞那人四周的云霧,則是四周的云海在畫上的投影。
更加古怪的是,被畫環(huán)繞的那人,給蘇云一種熟悉的感覺,像是在哪里見過。
而且越是接近,這種熟悉感越強(qiáng)!
那是個老人,佝僂著身子,但是卻給人一種極為高大威猛的感覺!
“他好像是住在天門鎮(zhèn)第一戶的曲伯……”
蘇云越走越近,對于天門鎮(zhèn)第一戶他自然很是熟悉。
六年前他沒有眼盲的時候,經(jīng)常跑出來玩耍,沖出天門時總會遇到住在第一戶的曲伯。
那是一個很和藹的老人,總是拿著鑿子和錘子,站在天門旁的架子上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蔫徥^,每次看到蘇云,還總會和蘇云開玩笑。
變故爆發(fā)后,蘇云雙眼看不到東西,但每次經(jīng)過天門鎮(zhèn)的第一戶時,也總會與曲伯打招呼。
曲伯在天門鎮(zhèn),自然不可能出現(xiàn)在這里。
不過,橋上的那人的模樣,的確與曲伯很像!
蘇云硬著頭皮向前一步一步的走去,心中默默道:“他不可能是曲伯,因為曲伯一直都呆在天門鎮(zhèn)!早上的時候,曲伯還和我打了招呼的……”
他不由打個冷戰(zhàn):“橋上的人,一定不是曲伯!”
石橋上的那人越來越近,蘇云眼角亂跳,他看清那人的面容。
橋上的這個駝背老人,的確是他印象中的曲伯!
蘇云眼盲之后,便努力回憶自己熟悉的人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生怕自己忘記,而橋上的駝背老人符合他印象中的曲伯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
蘇云停下腳步:“橋上的人是曲伯,那么天門鎮(zhèn)的曲伯是誰?”
那個每天早上都和他打招呼,對他和藹可親的曲伯,到底是誰?
他細(xì)細(xì)看去,前方,曲伯的眉心處有一個菱形傷口,可以從這個傷口看到他的腦后的景象。
這應(yīng)該是劍傷。
一口劍刺穿了他的頭顱。
蘇云閉上眼睛,看到曲伯眉心處的傷口,他的雙眼也突然開始疼了起來,像是有劍芒從眼中爆發(fā)。
他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又響起那個讓他屢次做噩夢的聲音。
鈴鈴飛行的聲音。
那是仙劍破空發(fā)出的劍嘯,無數(shù)鈴聲連成一線。
六年前他便是抬頭看到了發(fā)出劍嘯的仙劍,導(dǎo)致雙目失明!
“刺穿曲伯頭顱的,就是那口大劍!不過,曲伯的傷口為何這么小?”
蘇云強(qiáng)忍著眼中的疼痛,張開眼睛,喃喃自語:“曲伯,你為何會死在這里?你死了多久了?是六年前嗎?那么,陪伴我六年的那個曲伯,到底是誰?他是你的性靈嗎……”
曲伯臨死前還在奔跑,做出疾呼狀,他喊的是什么無從知曉,不過他伸出的右手五指叉開,卻是在托起那幅畫,像是打算用這幅畫來抵擋什么東西。
那幅畫像是由光幕組成,映照四周的景色,而畫中卻沒有任何內(nèi)容。
它更像是一面極為纖薄可以彎曲的透明鏡子。
蘇云探出手掌,輕輕撫摸那幅畫,忽然畫面像是平靜的湖面起了波瀾。
蘇云急忙收回手掌。
他的前方,畫發(fā)生了變化。
畫上的云氣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大澤,連綿數(shù)百里的大澤。
畫中突然電閃雷鳴,雷電交加,大雨傾盆。
蘇云呆呆的看著這一幕,這幅畫的內(nèi)容,竟然在不斷發(fā)生變化,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忽然,大澤之中地動山搖,一條疙瘩獜狥的神鱷在無數(shù)雷電中矯騰,搖頭擺尾,吞吐雷云閃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