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
二十三歲資深吊絲兼處男郝仁剛才還哈欠連連,此時卻突然來了精神。
深夜的龍城,天空無星無月,幸好路燈還發(fā)出昏黃的光,照在那個從轎車里出來的女人身上,曲線玲瓏,引人遐想。
郝仁雖然看不清她的臉,卻堅信,能擁有這種身材的女人,一定是美女!
“大半夜的,一個弱女子來春暉路,想干什么?”郝仁喃喃說道。
春暉路是龍城市最爛的一條路,路面坑坑洼洼,路兩邊不是倒閉的工廠,就是臭不可聞的垃圾堆。
郝仁之所以來到這里,都怪他命苦。今天晚上加班到半夜,誤了最后一班公交,他又不舍得打車,只好步行回住處。恰好春暉路最近,是他的必經(jīng)之路。
郝仁左腿有殘疾,一路走來,磕磕絆絆,他的殘腿早已又酸又痛,不得不坐下來喘口氣。
郝仁坐下來的地方恰好路燈壞了,又有一叢瘋長的冬青樹擋著,就算有人近在咫尺也看不到他。
就在這時,一輛小轎車開了過來,停在了不遠處的龍城機械廠門前。然后,車上就下來那個女人——郝仁眼中的美女。
半夜三更的,這么荒僻的地方突然來了個美女,你不覺得有點詭異嗎?
起風了,風中夾著雨腥,天空越發(fā)的陰沉,似是大雨的前兆。
“格格格格”,暗夜中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極其清脆,那女子向著路邊的龍城機械廠走去。
郝仁很奇怪。他知道,龍城機械廠倒閉多年,里面的設備都拆得一干二凈。工人們開不出工資,全都自謀生路,離開工廠。這里連個看大門的都沒有,那女子進廠干什么?
那女人走到門前,先在銹跡斑駁的大鐵門上敲了幾下,似乎是發(fā)出了什么暗號。很快那鐵門就開了一條縫,女子隨即消失在黑暗中。
“那女人是與情人約會嗎?場面一定很火爆吧?”郝仁也是鑒賞過島國動作片的,自行腦補之后,立即心跳加速。
“她萬一遇到壞人怎么辦,我要不要英雄救美?我人如其名的!”
悶騷男的特性顯露無遺。
夜深人靜的時候,孤獨的人會自信心膨脹,把自己想象成各種無敵的人物。郝仁就是如此。但他忘了自己是一個瘸子,雖然練過太極,其實只是健身用的,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還想玩英雄救美?
主意已定,郝仁盡量放輕腳步,一瘸一拐地向機械廠的大門走去。
門內(nèi)似有聲音傳出,但是郝仁聽不清。他貼著門縫向里看,除了一點亮光,別的什么也看不到。他色膽包天,索性推開門,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直沖大門的是機械廠的主廠房,底下是鋼結(jié)構(gòu),上面是彩鋼瓦。但是因為年久失修,彩鋼瓦銹得厲害,到處都是洞。夜風吹來,發(fā)出陣陣鬼叫一般的聲音。
主廠房里已經(jīng)空無一物,人倒是有兩個。一女一男。
那女的應該就是剛才從跑車里出來的女子,男的卻是不知道什么時候進去的,想必已經(jīng)在里面等候多時了。
那男子的手中捧著一個看不清形狀的物件,發(fā)出亮光如豆,不似電燈,倒象是油燈或蠟燭。雖有風吹,火焰卻紋絲不動,十分詭異。
他們正以一種非常奇怪的姿勢在對峙,而且已經(jīng)用言語交鋒了。
“某最后再問你一句,跟不跟某回去?”那個男子的聲音很古拙,郝仁根本聽不出他是哪里的方言。
“那我也最后再說一次,絕不會回那個地方。我不希望再有人來打擾我的生活!”那女子說完,慢慢收了姿勢,轉(zhuǎn)過身子,便向郝仁的方向走來。
“想走?哼哼!進了某的‘混元無炁陣’,還沒有人能再走出來呢!”那男子說著,突然雙手連連揮動,做出各種詭異的姿勢,象神漢在跳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