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這些話時,眼里熠熠發(fā)光,仿佛又回到在白鹿書院時,那些書生意氣,風(fēng)華正茂的歲月。
不過下一瞬,她的眼睛又變得晦暗,勾了勾嘴角,自嘲道,“跟你說這些做什么,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br/>
素渠向來心細,她看得懂裴卿卿前后的轉(zhuǎn)變,只是她到底是將.軍的人,有些話不該說,也不能說。
最后只溫聲勸道,“女子到底不似男兒,可憑功名、富貴立身世間,縱是簪纓世家里那些謀了女官缺的貴女,到頭來不也要依附于男子,姑娘好好跟著將.軍,將.軍日后定不會虧待了你的?!?br/>
裴卿卿笑笑,沒有反駁素渠。
素渠是在她被調(diào).教好了之后才來的瓊苑,并不知當(dāng)年她與陸淮安鬧得有多兇,說是至死方休也不為過。那段時間,他們都被對方撕下了最外面那層皮,不吝將自己最丑陋的一面暴露在對方面前。
素渠見裴卿卿聽進了她的話,之后沒再多言。
車廂里安靜下來,裴卿卿靠著車壁,柔順的發(fā)絲垂在胸前,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不知過去多久,只聽一陣嘶鳴聲響起,車廂劇烈的搖晃起來,裴卿卿沒有任何準備,額頭重重的撞在堅硬的車壁上。
“姑娘,好像是驚了馬!”素渠一面伸手去扶裴卿卿,一面慌亂的喊道。
裴卿卿被撞的眼冒金星,額角熱流涌動,身子搖晃的更加厲害,眼看就要生生被甩出去,這時,外面?zhèn)鱽硪魂圀@呼聲,緊跟著,馬車慢慢穩(wěn)定下來。
“姑娘,你流血了,”素渠顧不上外面是什么情況,她拿出帕子就要幫裴卿卿止血。
裴卿卿慘白著臉,驚魂未定。下一刻,眼前突然一花,刺眼的陽光和江策鐵青的臉一齊沖進她眼里。
“下來。”他神情嚴肅的沖著她說道。
裴卿卿眼波微晃,她知道江策向來不是無的放矢的人,猶豫了一瞬,還是掙開素渠的手朝外走去。
“姑娘!”素渠生怕裴卿卿行差踏錯,想阻攔她,卻被裴卿卿一個眼神定在原地,“只是說幾句話,我很快回來?!?br/>
馬車外,江策伸出手,扶著裴卿卿下了車,用手幫她按著傷口,引她往路口的醫(yī)館走去。
“江公子有話不妨直說?!彼纳ひ羟遒?,不復(fù)從前溫柔含蓄。
江策只覺得心口一窒,待這一陣痛緩過去才啞聲道,“今日驚馬,是清櫻年紀小不懂事,回頭我會遣她去淮陽老家學(xué)規(guī)矩,還望……你手下留情,莫與她計較?!?br/>
原來,驚馬一事是江清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