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淬父子被五花大綁押到了金兀術(shù)面前。
面對敵酋,陳淬父子夷然不懼,揚著頭,斜睨著金兀術(shù)。
“跪下!”
押解的士兵見兩人一點俘虜?shù)挠X悟都沒有,居然還敢這么囂張,不由怒喝了起來,就要動手好好敲打敲打陳淬父子。
兀術(shù)見狀揚了揚手,制止了士兵施暴,笑瞇瞇地對陳淬說道:“久聞陳將軍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英雄了得?!?br/> “哼。”陳淬冷哼一聲,輕蔑地說道:“勿需廢話,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哎呀呀,陳將軍此言差矣。”金兀術(shù)笑道:“本王也是識英雄重英雄的人,對將軍仰慕已久。原來你我各為其主,迫不得已戰(zhàn)場上刀兵相見,如今你我卻可以把酒言歡,只要陳將軍肯為我大金國效力,榮華富貴立馬可待,不知道將軍意下如何?”
“哈哈哈……”聽到兀術(shù)勸降,陳淬大笑了起來,恨恨地說道:“要我投降,真是白日做夢,我恨不得殺盡你們這些金狗!”
“你!”
金兀術(shù)一時氣結(jié),陰惻惻地威脅道:“我勸將軍還是識時務(wù)為好?!?br/> “我呸!”
陳淬吐了一口吐沫,大罵道:“直娘賊,金狗!要殺就殺,我陳淬也是頂天立地的漢子,有種就殺了我,哈哈哈……,要我投降,你們這些畜生不配!”
“哇哈哈……。”
金兀術(shù)怒極反笑,兩只鷹隼般的眼睛露出了兇光,“好,很好!既然你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
勸降無果,金兀術(shù)下令開刀,陳淬父子壯烈殉國。
……
王燮一溜煙逃回了建康,杜充聽聞大軍潰敗,整個人都傻在了那里。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杜充心里碎碎念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zhuǎn),“建康是守不住了,不能在這等死,不能在這等死?!?br/> 可是能往哪去呢,去和趙構(gòu)會合?
南邊的溧水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金人手里,退路已被截斷,不行不行。
往西走,朔江而上,也不行,到處都是金兵,不安全。
看來只能往東,找機會順江而下。
其實加上王燮一萬多敗兵,建康城內(nèi)還有近三萬人馬,完全可以守住建康城。
此時杜充已是亂了手腳,沒有一絲戰(zhàn)意,只想著早點逃出這個是非之地,甚至他心里可能還有更不可告人的打算。
杜充主意既定,也不敢耽擱,別的軍馬也不管了,就帶著自己老班底三千人急急忙忙出了城,往江北真州而去。
真州城不是已經(jīng)陷于敵手了嗎,杜充怎么還敢往真州去?他的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難道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也不得不說杜充詭詐,金兀術(shù)主力都已在江南,江北僅僅是府州治所所在地控制在金人手里,其他大部分地方還是控制在漢人手中。
另一方面,躲在真州還有另一個好處,那可關(guān)系到杜充心里最大的秘密。
杜充帶著三千人馬選擇了在江北長蘆鎮(zhèn)落腳,此地與建康一江之隔。長蘆鎮(zhèn)內(nèi)有座長蘆寺,不過經(jīng)過兵火,已有些破敗,杜充就住在寺內(nèi),膽戰(zhàn)心驚地求佛問神。
結(jié)果杜充到了長蘆鎮(zhèn)的第二天,就來了一個客人,原來是棄真州而走的守臣向子忞。
兩人見面都有劫后余生之感,不免一陣唏噓。
向子忞怕死棄了真州,終日就在真州境內(nèi)浪蕩,聽說杜充到了長蘆,急忙忙趕了過來,建議杜充收羅船只和他一起順江而下由泰州去浙江和趙構(gòu)會合。
杜充正在思慮猶豫間,侍衛(wèi)來報,說門外有個自稱是杜充老友的人求見。
來的人確實是杜充的老朋友,此人的到來既出乎杜充的意料,卻又在杜充的料想之中。
“杜兄,”唐佐終于見到了正主,連忙拱手作揖致意道:“杜兄別來無恙啊?!?br/> “啊!原來是唐兄?!倍懦溥B忙迎了上去,十分親熱的攜著唐佐的手道:“快快上座。”
“杜兄,你我一別已是經(jīng)年,愚弟甚是掛念啊?!?br/> “是啊?!倍懦鋰@了一聲,道:“你我兄弟自從河北一別,再無音訊,每每想起,莫不唏噓。唐兄怎么會在真州?”
“呵呵,”唐佐笑了笑,也不答話,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左右。
杜充心領(lǐng)神會,屏退了左右,笑瞇瞇地對唐佐說道:“看來今日唐兄到此確實不是訪友這么簡單,不知唐兄有何見教?”
“看來什么事情都瞞不過杜兄的慧眼。”
唐佐拋了一頂高帽,神秘兮兮地說道:“我今日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一位對兄臺心儀已久的大人物托我給兄臺送來一封信?!?br/> 說完,唐佐從懷中不知哪個犄角旮里掏出了幾張紙遞給了杜充,然后壓低聲音道:“大金國四太子兀術(shù)大王給杜兄的信”。
杜充有點激動地展信細細讀了起來,生怕漏過一個字。
等杜充細細讀完,唐佐才飽含深意地說道:“四太子識英雄重英雄,如果杜兄肯反正,四太子說了,將把中原之地封給你,如同張邦昌一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