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宅子葉治并不陌生,就在太學(xué)和韓府的當(dāng)中間,規(guī)模不比韓府小多少,但是平時都是四門緊閉,低調(diào)的不得了,門口也沒什么匾額,看不出是誰家。
“不瞞葉兄弟,我打小就跟我爹在軍中,很少回家。此次得我爹應(yīng)允,讓我回家看看母親和弟弟妹妹。喏,這是我家小妹孝娥?!?br/> 岳云從身后拉出一個怯生生的小女孩來,“今日天色好,小妹一定要我?guī)胶厑硗嫠?,沒曾想這么有緣遇見了葉兄弟?!?br/> 葉治看著岳云身邊這個七八歲大的小女孩,腦中突然浮現(xiàn)起風(fēng)波亭邊那口銀瓶井來,心中頓生一股憐惜和不忍,他按下心中的波瀾,對孝娥笑了笑,夸贊道:“好乖巧的小妹妹。”
“葉兄弟,難得咱們?nèi)绱擞芯墸袢瘴易鰱|,請葉兄弟吃酒如何?”
“這…,”
去還是不去,葉治有些猶豫了。
其實他是不大想去,一來他對喝酒沒多大興趣,更重要的是他不想沾惹太多的因果,說實在話,他有些怕這對兄妹命中的劫難會牽連到自己。
不過不答應(yīng)吧,又怕岳云覺得你是瞧不上他,不愿和他結(jié)交。
見葉治猶猶豫豫,岳云尷尬地問道:“葉兄弟這是瞧不上我是當(dāng)兵的?”
靠,你看看,我說什么來著,古人都這么直腸子的嗎。
“哎,哪里的話。”葉治把心一橫,連忙解釋道:“岳兄弟是我欽佩的人,你我也難得如此投契,我是怕會太叨擾岳兄弟?!?br/> “哪來的叨擾不叨擾,何須如此客氣。我岳云是直性子,就喜歡結(jié)交英雄漢子,葉兄弟可別怪我太突兀?!?br/> “哪里哪里,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br/> 老天爺,待會兒喝了酒,千萬別給我來什么燒黃紙斬雞頭拜把子的戲碼啊,葉治在心里暗暗祈求著。
見葉治同意,岳云開心地笑了,他拍了拍葉治的肩膀,豪氣干云地說道:“走,望湖樓!”
額。
“葉兄弟,我跟你說啊,這望湖樓的神仙醉可是世間難得的好酒,聽說聞著都能醉哩?!?br/> 岳云一路上搭著葉治的肩膀,繪聲繪色地跟他描述起神仙醉的神奇來,“孝娥,哥哥和你葉大哥一起去吃酒,你先回家跟娘親說,晚飯我不回家吃了,這錢給你買糖葫蘆吃,乖啊,你先回去?!?br/> 見岳云打發(fā)了孝娥,葉治沒法子,也只得讓魯奇魯巧跟著一塊兒先回去,反正兩隔壁,順路。
兩人一路談笑到了望湖樓,此時雖然天色還早,但望湖樓內(nèi)已是人聲鼎沸,幾乎是座無虛席,生意之火爆可想而知。
“大官人,您…?!遍T口迎賓的店小二眼尖,看到葉治去而復(fù)返,趕忙迎了上去。
招呼剛打一半,在岳云身后的葉治急忙暗下擺了擺手。
迎賓的都是機靈鬼,見葉治這副模樣,心中當(dāng)即有了計較,治哥兒是讓我別聲張,裝作不認(rèn)識。
店小二連忙改口熱情地招呼道:“兩位官人里面請!”
“小二哥,還有空的席子嗎?”
“有、有。不知二位官人喜歡安靜點還是熱鬧點?”。
店小二說話的水平真不錯,問得那么委婉和有藝術(shù),讓人覺得一點都不尷尬。
安靜點就是樓上包間雅座,開銷自然大些,熱鬧點就一樓大堂,雖然吵些花銷卻也省些。
岳云暗暗捏了一下懷中的那錠銀兩,這錠銀子還是岳云的餉銀和賞錢哩。
他老爹要求高、管的嚴(yán),岳云的餉銀和賞錢基本都上交的。
這次回家,老爹破例支給他兩錠銀子。一錠銀子他孝敬給了娘親,這一錠銀子一直揣著舍不得花銷。
還未等岳云回答,葉治搶先說道:“小二哥,我喜歡熱鬧點,你就在這大堂給我們安排個就行,喝酒不就圖個熱鬧嘛?!?br/> “好勒,您二位請隨我來,那邊還有幾張席子,位置還算不錯?!?br/> 岳云略有點尷尬地對葉治笑了笑,道:“葉兄弟,請?!?br/> “岳兄弟,請!”
岳云點了兩壺酒和幾樣小菜,葉治酒量雖然不錯,但平時滴酒不沾。而岳云從小就在軍中養(yǎng)成了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豪爽脾性,葉治今天得舍命陪君子了。
兩人你敬我,我敬你,你一杯來我一杯,聊得開心、喝得也很哈皮。
拉開話匣子后,岳云給葉治講了很多軍旅中的事情,十二歲從軍、刻苦習(xí)武、上陣殺敵,經(jīng)歷之豐富、故事之精彩,聽得葉治生了幾分羨慕和崇拜。
葉治的經(jīng)歷相對而言很平淡,所以基本都是岳云在說葉治在聽,不知不覺中,兩壺神仙醉下肚。
岳云是第一次喝高度白酒,所以這一壺下去已經(jīng)有了幾分醉意,還幸虧葉治暗暗地控制了一下節(jié)奏,要不然按岳云這干脆勁,估計岳云早就趴了。
“葉兄弟今年貴庚?”
“十六。”
“我也十六,咱們同年?!痹涝婆d致很高,“我七月生人,葉兄弟你呢?”
“我十一月。”
“葉兄弟,難得你我如此投契,我想與你義結(jié)金蘭,不知葉兄弟意下如何?”
“什、什么?義結(jié)金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