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琞正襟危坐道:“愿聞其詳?!?br/>
“象谷一物原非煉毒所用,此物原生于天竺孔雀王朝的屬地,百年前有商賈隨傳播古國佛法的人攜入了西域。本來此物在原產(chǎn)地并未被人們所熟知,但一離開母土,來到西域,其喜陽之性被擴之,加之月瓏泉邊滋潤不減,故而長盛不衰。”
“天竺?可是漢書中提及的‘身毒一國?”拓跋琞問道。
“王爺英明,正是此地?!毖拍暹m時拍了拍馬,不過,拓跋琞好似沒在意,而是繼續(xù)問道,“象谷一物有劇毒,為何無人將它們斬草除根?”
“起先并無人知曉其有毒,因此物的花開得極為艷麗,加上大漠之上花草不豐,于是,許多人都爭相搶購,故而種植和流傳越來越廣。”
“但本王一路西行至此,卻未見有如些嬌艷之花開于大漠之中,抑惑是百姓家中,此物是何時發(fā)現(xiàn)有毒的?”
“約莫十幾年前吧。那時,象谷之樹皆已進了結(jié)果落地之期,許多人家里皆有大批象谷果結(jié)成,無處安放也無處填埋。適時有醫(yī)者將象谷果取下,剝殼入藥,發(fā)現(xiàn)其有治痢疾之效,且藥效顯著,故而象谷果殼便供不應(yīng)求,周遭各國都來月瓏泉購置,月瓏泉的商貿(mào)集散之地便是從那時開始的。”
雅墨清一字一句地說都,拓跋琞聽得認真,只是,雅墨清從清早至今尚未飲水入口,又講了那么話,感到口渴難耐,于是大眼睛呼閃呼閃地盯著拓跋琞手邊那杯尚未被動過的清茶。
拓跋琞反應(yīng)過來,輕蔑地看了她一眼,無奈道:“但喝無妨?!?br/>
“謝王爺!”雅墨清起身,走到拓跋琞身邊端起茶來一飲而盡,其間不時發(fā)出大口吞咽之聲,拓跋琞扶額無語。
雅墨清滿足地抹了抹嘴,心滿意足地蹦噠回去,坐下來歇著。
拓跋琞盯著她看,眼神越來越冷。雅墨清知道自己應(yīng)該歇夠了,于是回過神來道:“至于何時變成了毒物,那便要從小的恩師說起了?!?br/>
“你師傅?”
“正是,小的師從名門,故而學(xué)藝頗深,技藝不淺?!毖拍逭f完得意地笑著。
“說這么多無用之語,是想讓本王把你從這里扔出去嗎?”
“豈敢豈敢!王爺有所不知,我?guī)煾诞?dāng)年學(xué)藝時,見象谷殼藥效甚好,想著自己創(chuàng)個新藥材名揚天下,便想到了淬煉象谷果,藥材是制成了,但用在牲畜身上時便發(fā)現(xiàn)其有劇毒,雖不至于一下子要了人命,但卻無色無味,只需月余便可攻心攝魄,先是涕淚不止,后渾身如泥,最后氣竭而亡。”
“氣竭而亡?”拓跋琞眼神一緊,心中不安起來。
“正是。當(dāng)時恩師被此物的毒效震攝,后悔不已,便決意將此方銷毀,永絕后患。但象谷有毒一事卻傳揚開來,進而再無人敢種植,日復(fù)一日,象谷便絕了影跡。”
“你是說,這世上已經(jīng)沒有人知道這毒物如何煉制了么?”
“恩師此前曾將藥理告知于小的,但藥方早已無蹤跡,想來這世上已無人知曉此藥的配方。只是方才王爺說見有人中過此毒,小的就有些不明白了,此物及配方已毀,何來象谷之毒呢?”
雅墨清的話讓拓跋琞陷入了沉思。按照雅墨清的說法,這種毒已無人會制,但他所見的父皇癥狀卻是此毒之果,如此一來,誰會配這一方藥,又如何進獻給了成王?
這一連串的疑問讓他一時理不清頭緒。
“王爺,小的知道的就這么多了,能否放小的回去?家里人還在等著呢?!毖拍宓脑挵淹匕犀]的思緒拉了回來。
“照你的話說,制毒之人只有你師傅一人,那會不會本王所知之藥,是你恩師所制?”
“王爺真會開玩笑,小的親眼看的恩師臨終,如何能再出來制毒,更何況,師傅要真是回來了,應(yīng)該是來找我的呀,他可是視我如已出啊?!?br/>
“以你所知,此毒可有破解之法?”
“回王爺,以小的所知,并無破解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