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遠(yuǎn)一家三口齊上陣,花了兩天的時間才把院子里的雪清干凈。
于是霍小山依舊每天在院子里練八極拳,只是因為天寒,霍遠(yuǎn)讓他只在每天上午來練了,霍小山自是大喜。
一天中午飯后,霍小山正在自家院外堆雪人的時候,村里進(jìn)了鳥群。
但見轉(zhuǎn)眼間無數(shù)只山鳥兒撲天蓋地地落了一村子,墻頭樹上屋頂菜園子的板杖子上,只要能落足的地方都是跳躍的鳥影兒,到處都是山鳥兒婉轉(zhuǎn)的啼鳴。
大山之中自是飛禽走獸的天下,人說自己是萬物之靈那是自封的并作不得數(shù),鳥獸依舊按著自己的模式生活。
大雪過后,四處一片白茫茫,大山里的鳥群找不到吃的,就會飛到村子里被人掃過雪露出黑土的地方來覓食。
霍小山站在院外,手里拿著彈弓子,瞄瞄這個,嘴里叨咕著”黃肚囊“,又瞄瞄那個叨咕著“紅肚囊“,指指這個”臘子“,點點那個”交嘴兒“,卻始終記得宋子君不讓他多傷物命的話,并沒有安上石子射出去。
就在他正擺弄彈弓之際,忽聽得身側(cè)的鳥群一陣躁動,刷地飛起,一扭頭看見劉二桿趕著馬拉爬犁從村子里出來,二虎子坐在爬犁上面,手里也拿著一把小鞭子在空中揮舞著,一副很臭屁的樣了。
“小山子,走啊,上山啊。”二虎子在爬犁上得意的招呼。
“你們上山嘎哈去?”霍小山問
“跟我爹上山去拉點燒材回來。”二虎子回答,這時那馬拉爬犁已經(jīng)到了霍小山的面前。
馬拉爬犁霍小山是坐過的,村里也只有劉二桿有一匹馬,那還是二虎子覺得霍小山本事比他大才讓他坐的,一般孩子那可是想都別想,那馬上爬犁坐上去在茫茫雪野里跑還是蠻過癮的,有一種風(fēng)一樣的感覺。
霍小山正想答應(yīng)卻想起一件事來,就沖二虎子說道:“我今天有事?!?br/> ”小山子的事可都是大事,好好練本事,等長大了和你劉叔去打大老虎。”劉二桿哈哈笑道。滿村子的人沒有不喜歡霍小山的,而與霍遠(yuǎn)有著生死之交的劉二桿更是對霍小山喜歡的不得了。
“不坐拉倒?!倍⒆幽弥掷锏谋拮右病芭尽钡爻槌鲆粋€響,也學(xué)著劉二桿的一樣地喊道“駕!”那馬小跑起來,驚得周圍的山鳥兒呼地一下飛得老高如同一片細(xì)密的雨點。
霍小山悶頭在自家院里的木頭垛上一陣亂翻,找出一段有碗口粗細(xì)四五米長的水曲柳,扛到肩上就走出了門外。
下午,霍小山已經(jīng)站在嗄豆子家的屋里面了。
嘎豆子爹已經(jīng)把那根水曲柳變成了兩塊不到一寸厚、前端翹起的滑雪板,細(xì)長的滑雪板中間偏后的地方,鑿了四個孔,滑雪板下面兩孔間有凹槽,這是串上繩子系鞋用的。
水曲柳木質(zhì)堅硬而且刨光后表面格外光滑,絕不出毛刺,那波浪形的木紋很是漂亮。
嘎豆子他爹還給霍小山找出了兩根拇指粗細(xì)快到霍小山肩頭的鐵棘藜條。
這鐵棘藜是這一帶山林特產(chǎn)的一種叢生灌木,從根上開始枝條都向上向外呈爆炸形生長著,長得很是緩慢,枝條堅硬卻富有彈性,據(jù)老人聽他們的老人說這鐵棘藜長到三百多年才完全長成,其硬如鋼,只是長成的鐵棘藜村里人也都沒有見過。這兩根鐵棘藜條是按霍小山所說做的滑雪釬。
“小山子,你這招能行嗎?”嘎豆子老爹問道。嘎豆子老爹是村里的木匠,也是出了名的老實人,霍小山又在狼口下救了他兒子,所以就算霍小山提出讓他做個最長的梯子去摘天上的星星,嘎豆子他爹那也絕不會拒絕的。
“嘿嘿,應(yīng)當(dāng)行吧,我是聽老把頭爺爺說的。”霍小山答道。
“是那老頭子說的,那就差不多,快到外面試試吧?!备露棺铀f道。
這老把頭可不是一般人。他淘過砂金,拿過棒槌(挖野山參),進(jìn)山打過獵,在老毛子地界上呆過,甚至有幾年還和山上的胡子一起混過。
在大小興安嶺的山林里老把頭就從來沒有迷過路,自然也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次兇險,他的腿就是在最后一次進(jìn)山時受傷的,雖然僥幸逃生,但由于醫(yī)治的太晚好了之后就成了瘸子。
身體也殘了人也老了,無妻無子的老把頭就在這個村子里住下來,當(dāng)做了養(yǎng)老的地方。
每日里他給各家放豬,各家圖養(yǎng)豬方便他也不要工錢就在吃喝上幫襯他。
這老把頭還養(yǎng)了條大黑狗,也不知他把那狗咋調(diào)教的,很是聰明,不用老把頭招呼見豬跑遠(yuǎn)了就會自己給圈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