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春風裂開了。
這該死的考試任務(wù),也太密集忙碌了吧。
她已經(jīng)快兩天沒吃過飯喝過水了,不是在逃命就是在救人的路上,她怎么感覺整個位面里面就她一個人在累死累活。
遺光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小姑娘變幻莫測的臉色,他取出上衣口袋的懷表瞥了一眼。
“這樣吧,如果你能幫我個小忙,我就幫你救下那群可憐的人類?!?br/> “小忙?”謝春風表示質(zhì)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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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在末日跟惡魔先生悠哉悠哉的坐在大廈的頂樓看日出是怎樣的體驗?
若不是遺光眼底并無多余情緒,謝春風簡直懷疑他是不是在暗戀自己。
云層罅隙間灑落一線浮白,在冰冷的拂曉黎明分外醒目,日輪已經(jīng)失去該有的溫度,吝嗇的將冷清的光線灑落在殘破的大地。
從高處俯瞰,這個世界的建筑就像是神明搭建了幾年前的積木,神明們厭倦了游戲,便一朝之間又徹底推翻。
只剩文明傾塌后剜心刻骨的美。
“為何要來到這里?”
遺光慵懶的倚著天臺的欄桿,相比之前的肅穆無暇,此刻多了幾分隨性。
從謝春風這個角度看,他下顎線干凈利落,喉結(jié)好看得要命。
謝春風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釋,她總不能說這個世界只是她的其中一張考卷吧?
在位面世界泄露身份可是要被開除的。
想了想,謝春風找了個十分帥氣的理由:“因為這個世界需要一個救世主!”
若是換個開朗元氣的少年說這句話,或許還有那么幾分英雄主義意味,遺光側(cè)頭斂目望著身畔的小姑娘。
她如此清瘦而稚氣,臉上沾著泥灰,喉嚨上還殘留著傷疤,衣裙臟亂衣襟卻依舊扣得一絲不茍,維持著狼狽的體面。
太小,也太柔弱了。
遺光暗紅色的眸子泛起流光,與晨曦遙相呼應(yīng):“你也知道,無論是人類還是這個畸形的世界,根本不值得拯救不是嗎?!?br/> 謝春風沒有反駁。
她與他坐在天臺邊檐,一同仰望逐漸明亮的天:“我親眼看到人性的貪婪,只能說:無比低俗!
是啊,他們永遠追求著更強更高的地位,金錢、實力,即便是犧牲無數(shù)無辜人命,他們卻稱之為文明的進步。
我不懂,這個世界是怎么了?真的會有人真心愛著這個世界、這顆星球嗎。”
不等遺光接話,謝春風翹起唇角自顧自回答:“不管不管,反正,我永遠愛它。”
雖然謝春風自有意識起便跟著父親過著顛沛流離的日子,不停在各個位面與時間里穿梭,但無論是怎樣的世界。
她永遠愛它,愛它鮮活,也愛它寬容以待著世間萬物。
有風拂動她的墨發(fā),有光鍍上她的身影,嵌下耀眼的日輝。
明明眼前的小姑娘只是個普通人類,這一瞬,遺光竟覺得自己能從她眼睛里望見溫柔的神性。
像極了他曾經(jīng)坐在云端時,遠遠觸碰不及的那些光。
“你暫時說服了我。如果你真的能讓那尊失去理智的天使心甘情愿將信箋交與你,我承諾,會答應(yīng)實現(xiàn)你一個愿望?!?br/> 青年姿態(tài)依舊優(yōu)雅,額上兩支惡魔犄角若隱若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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