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鐺!
銀色的球棒一下接一下地砸在老王的頭上,畫面足夠驚悚。
“夠了夠了!”
眼看著老王的身體放松了下來,神父趕緊將程海拉開,生怕他真的入了魔。
“這家伙的頭可真硬啊……”
程海拄著球棒癱坐在地,不住地喘氣,而后劇烈地咳嗽起來。
看著已經被打變形了的球棒,又看了眼老王毫發(fā)無傷的腦袋,神父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這家伙還沒死?”
“遠著呢,維持這個形態(tài)是需要能量的,死了可就沒了。不信你探探他的呼吸,睡得可香了?!?br/> 神父:“……”
合著剛才那一頓亂敲,是在助眠呢。
“淦!”
程海扔掉了球棒,扶著膝蓋站起。
他現在不爽,非常的不爽!
就像是在逃課打boss一樣。雖然靠著取巧的手段輕松打贏了兩個階段,但基本功過差,等到三階段開始的時候,該打不過還是打不過。
打不贏的戰(zhàn)斗,可一點也爽不起來。
所以,他必須想辦法把三階段也給逃了。
可這要怎么逃呢?
程海蹲在老王的身前,摸了摸他手臂上的鱗片。
“鱗片非常致密,硬度也高,子彈這么強的沖力都沒能留下個痕跡?!背毯<毤氉聊ブ?,摸向了他的面具。
遺憾的是,面具無法摘下,就連這家伙的眼皮也像是被焊死了一樣,沒法撬開。
于是,對著眼睛來一槍的計劃也宣告了破產。
“唉,我就想隨便下個副本,也不至于來這么硬核吧?!背毯T俅握酒鹆松怼?br/> 現在唯一有用的情報就是,這身鱗片對鈍器的防御效果相對較差,在被吊燈砸到的時候,他吐了血。
要是程海能扛起壓路機砸人的力量的話,倒也還是能打,可惜他只是一個普通人。
“神父,你這有圣水和十字架嗎?”
“有……倒是有,但那個東西你也知道的,就是個擺設。”神父看了一眼程海腰間的家伙,勸道:“要不我們先逃吧。”
這頭怪獸在整個警隊的圍剿下都能逃出生天,就憑他們兩個人,實在是太勉強了點。
“去拿吧。”
程海踢開了腳邊的球棒,給自己點了根煙。
想殺一個人,怎么就這么難呢?
……
片刻后,神父托著一盆水回來了。里頭的圣水是他一周前才祝福過的,在神像前放的時間比較久,他琢磨著效果應該也會強一些。
還沒走近,他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程海從外邊提了一個桶進來。
神父將圣水放好,疑惑道:“這東西是什么?”
“圣水啊,萬一你的不管用,那就用我的。”
程海吐出了一口煙霧,將煙頭摁在老王的頭頂、熄滅,夾在了他的耳朵上。隨后,他擰開蓋子,對著老王臨頭澆下。
這蓋子一開,味道就出來了。
神父一聞,頓時哭喪著臉道:“你這是想燒了這里???”
“對不住了?!?br/> 程海嘆氣道:“思來想去,我也只能想到這個辦法。如果這次讓他逃了出去,之后還得死更多的人。我的爛命不值錢,若是栽在了這里,就當給后人提個醒了?!?br/> 神父聞言,沉默了下來。
為什么會這樣呢?
他從未懷疑過這個世界的構成。在他的眼里,天就是藍的,血就是紅的,惡魔這種東西就應該是騙小孩的。
原本這個時候,他應該回到了娘家,吃著火鍋唱著歌,然后心滿意足地睡上一覺。等到第二天醒來,又是美好而充實的一天。
然而現實卻告訴了他,這個世界變了,惡魔來到人間了,他要活不過第二天了。
這到底是因為什么呢?
“我能幫上什么忙嗎?”神父問道。
他想明白了,這惡魔的目標是他,程海要是失敗了,最后倒霉的還是他。
“呵呵,算了吧?!背毯Pα诵?。
有這份勇氣固然值得欽佩,但電影看得多的都知道,一個拉胯的隊友并沒有什么卯月。真打起來的時候,他的手都忍不住發(fā)抖,更別說膽小的神父了。
“你先走吧,攔住那些警察。如果他們沒有專門處理這種事的人,就跟他們說你報的是假警,進去了也沒關系,比這里安全?!?br/> “……”
神父好難過,這是他人生中為數不多的真男人時刻,居然被這么無情地拒絕了。
“走吧,我要開始了?!?br/> “我明白了?!鄙窀更c頭。
警方的前兩次圍剿中犧牲了不少人,程海這般安排,也是不愿意造成無謂的傷亡吧。
知道自己并不能做些什么,神父也只能在臨走前,對著神像祈禱。
“萬能的上主,請垂憐我們。請保佑你面前的年輕人,讓他不受邪惡的侵擾。請庇佑這個這個世界,讓它重歸寧靜?!?br/> “你應該讓他保佑我死后能夠上天堂?!背毯5?。
“這不吉利?!鄙窀竾烂C道。
“我長這么大還沒出過國,真讓我上去了也挺好。說不定還能給你美言幾句,來年混個官身。”
神父:“……”
不愧是你。
“走了?!?br/> 神父揮了揮手,走出了教堂,只留下程海和老王兩人。
端起了裝有圣水的盆子,程海來到了老王的身前。
“老王啊老王,不是我想和你拼命,但老子咳嗽老不好,多半是廢了……”
“如果這東西有用,你就麻溜地死吧。如果沒有,今晚這一趟也算是開了我的眼界,看在鄰居一場的份上,就給我個痛快吧?!?br/> 滋滋……
隨著圣水的澆灌,老王的頭上冒起了絲絲的白煙。
“起作用了?”程海眉毛一挑。
“額……”
老王的眼皮動了動,露出了難受的表情,隨后睜開了眼。
“你在干什么?”
仿佛是還沒睡醒,老王摸了摸頭上的不明液體,有點臭。
“封建迷信害死人啊。”
程海心中苦笑,手上卻扯了扯褲子的拉鏈說道:“抱歉。剛才找不到廁所,一時沒有忍住。”
輸啥咱也不能輸了氣勢。
“你……嘔!”
老王又驚又怒,猙獰的臂膀猛然鼓脹,兇狠地掃向了程海的腹間。
程海如炮彈一般飛出了四五米,將祭臺砸得稀爛,重重地撞在了墻上。他嘔出了一口鮮血,趴在地上,感覺全身都散了架。
好在,他在被擊飛前將打火機扔下了地。遍地的汽油熊熊燃起,瞬間吞沒了老王所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