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靖在畫上提上了‘庭院深深深幾許’七個字。紀尋極喜歡這幅畫,不過也不大好意思開口要,只能瞪著眼睛眼巴巴的看向許靖,思量著你白吃白喝我的,現(xiàn)在我擺明了喜歡這幅畫,他還不抓緊送給我。
可惜的是,許靖的眼睛自始至終就沒往紀尋身上掃過,搞得紀尋很是尷尬。索性身邊的林凰瞧出了紀尋的渴望,只見其當即便將那副畫從許靖手里奪過來,大方爽快的遞給了紀尋,說:“尋哥兒既然喜歡,拿去玩吧?!?br/> 許靖哎呦一聲,一臉的不愿意,這家伙簡直是一點人情冷暖都不懂。紀尋本還想推脫幾句再手下,可見他這副樣子卻生怕這家伙打蛇隨棍上,是以當即就接了過來,絕口不提歸還的事情。
本來想著自己都這般不要臉了你總不能要回去了吧,偏生這許靖比紀尋還要不要臉,其對林凰制止的眼神置若罔聞,恬不知恥的對紀尋說:“賢弟啊,雖然這幅畫是為兄這三年來做的最好的一幅,但賢弟既然喜歡,拿去便是。不過嘛,這幅畫為兄還有點用,你看這樣可好,你明日拿去裝裱了,然后再借給為兄幾天,最多十日我就還給賢弟。你看可好?”
聞言,紀尋能說啥,只能表示同意,卻見林凰重重的一跺腳,冷哼一聲轉(zhuǎn)身就走,看樣子顯然是生氣了。其生氣的緣由是顯而易見的,因為大家都知道許靖要這畫干什么用,無非是拿到花街柳巷臭顯擺博取美人青睞而已,試想想哪個女人會不生氣,林凰竟只是冷哼一聲,這倒讓紀尋覺得頗為新奇。
這對夫婦確實令人新奇,他們應該是彼此珍重的,可他們卻總能給對方留下足夠的空間。對彼此的愛好哪怕是非常不好的愛好也從不干涉,這樣的關系,似乎是所有男女夢寐以求的,但似乎又不可能有人做的到,可他們做到了,真真是活久見了。
瞧,這許靖眼見媳婦生氣離去,竟像個沒事人似的,又改口了:“哎呀,還是為兄去裝裱吧,賢弟,先把話給為兄,為兄再斟酌斟酌?!?br/> 人家這話都說出口了,紀尋再厚的臉皮也沒用了,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還給了他,然后寄希望于許靖能夠說話算話。而對此,紀尋還有很有信心的,他自認看人還是準的,這許靖雖然性子無賴憊懶,但卻有君子的品德,言而有信還是能做到的。
只是紀尋雖然料準了許靖的品德,卻低估了他惹禍的本事,這不,沒過幾天,這家伙低眉搭眼的找到了紀尋,告訴紀尋那畫沒了還不算,張口就問紀尋要一萬兩銀子。
紀尋如墜云霧,一時間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現(xiàn)幻聽了,可悲哀的是,他并沒有出現(xiàn)幻聽,這家伙在青樓和被人打賭,不僅把畫輸了,連帶著輸?shù)袅艘蝗f兩銀子。
書房里,紀尋瞪大眼睛看著許靖,這家伙回視已無辜的眼神,眼巴巴的抻出手,似乎毫不擔心紀尋會拒絕他。
自過了年新品發(fā)布,絳蕓軒的生意更加如日中天,眼下已經(jīng)把分店往南直隸各個州縣鋪了,雖說開銷很大,收益還是非??捎^的,所以一萬兩銀子對此時的紀尋來說雖然肉痛的緊但還不至于傷筋動骨,所以,他在猶豫了會后還是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