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
當那和諧如樂譜般的腳步聲傳入耳朵,西澤明白,今晚這間小酒館里,又要多一位不得了的客人了。稍稍抬頭望了一眼身著素色衣袍的優(yōu)雅女性,西澤又埋頭于手頭最后的工作。
除去精致卻終年憂郁的面容與形似楓葉的發(fā)卡,光是那宛若絲綢般垂過腰間黑色長發(fā),就足夠西澤在腦海中即刻讀取她的名字。
“哦哦,尊敬的預言歌手,是頭一次來這里吧。要喝點什么嗎?”
“啊,隨便來些什么就好?!?br/> “那么,您稍等一下。”在旁邊盯著迪亞忙活了好一會兒后,西澤端上了一杯不斷飄散出陣陣香氣的烏黑飲品,遞到了吟游詩人面前。
“這是?”
“迪亞改良過的芝麻糊,名字都沒定,更別談正式上架了。要不要嘗嘗試試?算我請你?!?br/> “那么多謝店長以及這位美麗的小姐了?!?,對正在擦杯子的西澤以及收拾食材的迪亞報以微笑,愛麗絲端起杯子晃了晃。發(fā)現(xiàn)這杯液體遠沒有想象中的粘稠,便放下了勺子,端起杯子直接喝了。
“感覺如何?”
“很棒,味道出人意料的清新。只是,我怎么都想象不出來它是從芝麻糊改良過來的?!?br/> “呃,說真的,我也想象不出。誰知道迪亞她用了什么黑科技——要是知道了,我豈不是可以不用雇她了,那可能省一大筆錢呢?!?br/> 看見西澤一臉沒辦法的模樣,愛麗絲不禁輕笑出聲,“坦誠對人是種美德,不過考慮到這間酒館今后的發(fā)展,我勸您不要這么想——至少說出來的時候要小點聲。”
聽了這番話,西澤正張開嘴想說些什么,那裝著小半瓶不明液體的高腳杯便“唰——”的就滑了過來,恰好停在西澤面前。感受到杯中散發(fā)出的陣陣不詳氣息,愛麗絲有些憐憫的沖西澤笑了笑,“看吧,我說什么來著?!?br/> “迪亞?”,至于西澤,可就再沒有閑心照顧面前的貴客了。
“醬油芥末藍莓汁,算我請你的,店長。”,迪亞正在微笑,她笑的很標準,標準的讓西澤心里發(fā)毛。盯著那杯似乎充斥著古神低語的邪惡液體看了一會,西澤抱著僅剩的一丁點希望瞅向不遠處的迪亞。
“那個,迪亞?”
“果然,我調制的飲品連店長都無法忍受了。沒辦法,只有明天辭職了呢?!钡蟻喴琅f和善的笑著,眼睛都不眨一下。西澤分明聽見那扎人目光正催促自己,喝,快喝,別問,喝就是了。
“我...我明白了?!?,在迪亞饒有興致的注視下,西澤端起那小半杯不明液體一飲而盡。
普通的藍莓汁而已。從口感到味道都是。
“請記住,下次的話可就不會這么簡單了,店長大人。”
將最后的食材和餐具收拾利索,迪亞將那始終潔白如雪的餐巾搭在手臂,走回了后廚。至于西澤,這時才意識到作為一家酒館的老板兼看板漢,現(xiàn)在自己的主要工作是和客人尬聊。
“真是完全不給店長留面子啊?!?,發(fā)著不痛不癢的牢騷,西澤拿起空杯子在水槽洗凈放回柜子,嘴上功夫卻一直沒有停下,“不過,那杯子里究竟裝著些什么,您早就知道了吧。占卜師大人?!?br/> “不,眼前事是看不清的?!保饔卧娙嘶卮鸬母纱酂o比。
“呃?看不清嗎?!?br/> “對,看不清?!?br/> “您是不是曾經能看清楚來著?”
“曾經也看不清?!?br/> “這...樣的嗎?”
“我說啊,店長?!?,愛麗絲的表情沒有變化,但西澤分明感覺她看自己的眼神活分了許多。至于為什么用“活分”這種奇怪的形容詞,大概是因為他也不愿承認愛麗絲這樣優(yōu)雅到骨子里的人正在嘲笑自己,“您該不會也是對占卜抱有不切實際幻想的那種人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