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婉許久沒睡過這么舒服的覺了,舒服到她竟然開始做夢了,這可真是稀奇事。
只不過,她的夢有些奇怪。
她夢見自己躺在軟綿綿的沙灘上,舒舒服服地曬太陽,卻突然不知打哪兒跑來了一只小野豬,張嘴就咬住了她的手指。
她抽了半天抽不出來,于是抬起另一只手,一巴掌將那小野豬呼飛了……
幽暗的馬車內(nèi),半透明的薄紗遮了夜明珠清潤的光輝。
氣氛冰冷到極致,連呼吸,都仿佛沁著一絲絲寒氣。
燕九朝坐在凌亂不堪的軟塌上,額頭頂著一個大包,右臉殘留著一個大大的巴掌印,面色鐵青。
萬叔陪坐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誰能料到連根頭發(fā)絲兒都沒被人碰過的燕城少主,竟被一個小村姑給……
“咳!”萬叔用拳頭掩了掩嘴,低聲道,“誰讓你輕薄人家的?”
王妃送來那么多女人你不要,非得輕薄一個村姑,少主你這口味,是不是有些重啊……
當(dāng)然這不是最驚訝的,最驚的是少主怎么沒殺了她呀……
燕九朝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一旁的小雪狐抱住散發(fā)著肉香的小壇壇,口水橫流地睡著了。
燕九朝使壞地將它捏起來,三下兩下?lián)u醒了!
小雪狐頂著頭頂翹著的一小撮毛毛,睡意惺忪地睜開眼,一臉懵圈。
燕少主:“不許睡?!?br/> 小雪狐:寶寶要睡!
一人一狐杠上了。
萬叔生怕下個被波及的人是自己,趕忙站起身,對燕九朝道:“我看外邊兒雪停了,能趕路了,不如早些入京吧?!?br/> 真正原因是少主這副尊榮再出去見人不合適,有損他高高在上的形象,還是乖乖在馬車?yán)镳B(yǎng)著吧!
萬叔去退了上房,把吩咐廚房做的菜也結(jié)了賬,挑了幾樣清淡別致的帶走。
望著調(diào)頭離開驛站的馬車,閣樓上的叔公露出了百思不得其解的神色。
“叔公你怎么了?”小少年方才去看那匹被小村姑治好的汗血馬了,一回屋便瞧見自家叔公望著夜色發(fā)呆。
一直到馬車消失在夜色之中,那個可怕的人所帶來的暗影才仿佛終于從他頭頂散去,他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該死的沒死,該留的沒留……怎么會這樣?”
“叔公你說什么呀?”小少年沒聽懂。
“啊,沒什么?!笔骞剡^神來,上上下下打量了小少年一眼,那是一種失而復(fù)得的眼神,仿佛怎么都看不夠似的。
“叔公你干嘛這么看著我呀?”小少年不解地歪了歪腦袋。
“太久沒見你了……”叔公的眸子里涌上了一層薄薄的濕意。
“我不是一直都和叔公在一起嗎?”小少年沒注意到叔公的異樣。
他爹娘死得早,是叔公把他養(yǎng)大的,叔公上哪兒,他就上哪兒,連叔公回京復(fù)職他也跟著!
“還想住上房嗎?”叔公岔開了話題。
小少年瞬間將叔公的古怪拋諸腦后了,抱著胳膊,點頭如搗蒜道:“想啊,這間屋子太冷了!我都要發(fā)抖了!等等,我們可以住上房了?方才不是說不可以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