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佩突兀上前,而后臉色倏白,身子僵硬在右腿邁出的姿勢。
握劍手腕不斷發(fā)抖,脊骨緩慢下移,發(fā)出“嘎吱嘎吱”的關(guān)節(jié)聲響。
“弟……弟子……”
豆大汗珠滴落,在黑色巡查服上暈染開片片水跡,掙扎良久,卻愣是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講不出來。
傅問掀眼,目色淡淡,平靜的好似在打量一潭死水。
“在我面前,認(rèn)清自己身份。”
傅問逼音成線,聲音褪去溫和,夾雜藏在深處的殺意,獨獨殺到吳佩識海中。
耳跡轟鳴不斷,像百千把刀劍撞擊又折斷,心臟與脈搏依次噴張,清晰感受胸腔的空氣緩慢逝去。耗盡最后一絲力氣,吳佩咬緊牙關(guān),抵抗磅礴如高山的靈力威亞,勉力點頭。
傅問不再看他,低眼看懷里滿面震驚的白幼宜。
小團子的長睫毛飛速抖動,小胖手裹住師尊發(fā)絲,渾身蕩漾著欣喜與崇拜。
“師尊,你好棒!”
幫她報了第一天的血海深仇。
白幼宜鼓起包子臉和師尊來了個貼貼,用自己最小的聲音和傅問咬耳朵。
——噔!
吳佩劍尖撐地,通身大汗淋漓,幾息間面色由白轉(zhuǎn)紅再轉(zhuǎn)白。
辭卿仙君這是什么意思?
吳佩想不通,卻又不敢再問,他自認(rèn)年輕一代內(nèi)天賦超絕,越級廝殺的本領(lǐng)也不是沒有,今日…今日……吳佩握劍右腕還在不住顫抖,滿心如亂麻。
裴寂垂眼,由始至終未曾發(fā)聲,自作孽不可活,白幼宜由于流明峰失職險些喪命的事,他始終欠玉衡峰一個解釋,今日的教訓(xùn)吳佩該受,也必須受。
圍在周圍的長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識趣的沒開口。看熱鬧也要分制造熱鬧的人是誰,他們可惹不起傅問和裴寂這倆大變態(tài)戰(zhàn)斗力。
滿室重歸寂靜,只剩吳佩沉悶喘息下浮動的暗潮洶涌。
白幼宜和師尊講好悄悄話,手指掐著傅問一縷墨發(fā),轉(zhuǎn)頭裝不懂,奶聲奶氣喊吳佩,“師兄你是怎么啦?是因為我說岑舒瑤姐姐的壞話了嗎?”
她不理吳佩,一個人鼓起小嘴嘟嘟嘟講下去,“我知道岑舒瑤姐姐美,可是兩個眼睛的姑娘到處都是呀,你不要在一顆樹上吊死嘛,她都說了和你沒關(guān)系,你也不要這么難過。”
幼崽專屬聲音自帶炫彩效果,吸引所有人的心神。
下方的裴釀雪夾在一圈長老里,雙手合成喇叭狀扣在嘴邊,變了個聲線攪混水:“你有證據(jù)嗎?”
不就演雙簧欺負(fù)岑舒瑤嗎?多簡單的事情,她手到擒來。
聽見搭話的,白幼宜猛抬頭,看清來人后小手在無人在意的角落扭了扭,被親親師姐看見自己給人挖坑跳,怎么覺得身邊溫度瞬間升了好多,讓她感覺小臉在熱氣里蒸了好久。
她抿唇,臉頰泛起粉色,不住點頭,“有啊有啊,那日有好多人在場呢。”
頓了頓,奶團子不好意思地蹭了蹭傅問,羞羞發(fā)問:“師尊,那個漂亮姐姐說我毀她清譽,什么叫清譽呀?我也有嗎?”
下面的裴釀雪笑到想拍腿,身子下意識躲到匡疾后面來避周圍視線,內(nèi)心給白幼宜狂發(fā)靈力小煙花。
太毒了,最后這一招太毒了,這么萌噠噠都不知道清譽是什么的小團子,她能有什么壞心思呢,她只是想表達(dá)明明兩個人都啵啵好幾次,但是漂亮姐姐卻一心養(yǎng)魚,說死也不肯給吳佩個正經(jīng)身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