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云柔上前幾步,泣不成聲:“尹師兄你為何要說這樣的話?你背著師傅偷偷養(yǎng)這邪物,我勸過你多少回?你哪一回聽了我的?便在剛才,我還一直勸說,讓你千萬不要行差踏錯,師兄你摸著自己的良心說,這些話我可曾對你說過!”
尹金華有些訕訕。
“師兄你倒是說話呀!”許云柔再度控訴,“上山途中,我可有再三勸你,千萬千萬不要使用這邪物?你是如何回答我的?你拍著胸脯,讓我放一百個心,說絕對不會傷害沈公子性命,是不是師兄你自己說的!”
“這……話是這么說沒錯……可是陰墨刺明明喂飽了!除非它蟄過人,否則怎么可能再吸人精血!陰墨刺從未離過我身,有沒有蟄人,我還能不清楚?!”尹金華扯著脖子吼道。
許云柔哭腫了眼睛,抽咽著說:“這等邪物,如何說得準呢!這一路,我是如何勸說師兄的,師兄是當(dāng)真忘了嗎?”
夏侯亭持了劍,見他二人相互咬了起來,干脆抱起雙臂立在一旁。
尹金華雖然第一反應(yīng)就是將事情往許云柔身上推,但看她梨花帶雨的模樣,一句一句說下來也全是事實,便矮了氣勢。而此事也的確賴不得她的,要怪只能怪自己不聽她的勸。
“師兄我往日待你如何,你當(dāng)真忘了嗎?”許云柔踏前一步,聲音既委屈,又有種說不出的嫵媚。
尹金華渾身一顫,想起了那些銷ˉ魂的光景,心尖頓時軟成一灘泥。
“尹師兄……”許云柔又喚,“師兄向來最護著宗派的師弟師妹們,這一次師兄為我抱不平,我雖然覺著不好,但心中也是感激的,可是師兄不該行差踏錯!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叫我怎么有臉活下去……”她一面說,一面把雙手虛虛放在小腹上。
見她哀哀戚戚的模樣,尹金華不禁浮起個奇怪的念頭——這些日子天天和她魚水之歡,會不會她已懷了自己的骨肉?這般一想,更是鼓不起氣來再將事情推給她。暗暗嘆一聲,心道:“木已成舟,自己定是逃不過責(zé)罰,相好一場,又何必將她也拉下水呢?”
下定了決心,胸中頓時生起一股豪情,尹金華梗著脖頸道:“是我糊涂了。師妹的確是勸了我一路,是我自己鬼迷了心竅用陰墨刺蟄沈映泉,但我在上山之前是當(dāng)真把它喂飽了的,這只是無妄之災(zāi)。夏侯將軍,此事是我一個人做下的,和許師妹無關(guān),請不要牽連無辜。”
夏侯亭點點頭,沖著許云柔揚了揚下巴:“你,讓開。”
許云柔躬了下身子,退到一旁。
夏侯亭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挽一朵劍花,撇著嘴,刷地出劍,割斷了尹金華的褲帶。
一長一短兩條褲頭落到了地上。
尹金華瞠目結(jié)舌,下意識想要捂襠,發(fā)現(xiàn)雙手被縛在身后,急得嗷嗷直叫。
“不是,夏侯亭你!你干嘛脫我褲子!”尹金華的黃臉拉成了苦瓜,彎起兩個膝蓋想要遮一遮羞,然而眾人早已看了個分明。
透過敞開的外袍,眾人清楚地看見尹金華身下不可言說之處系著兩個半大不小的鈴鐺,春風(fēng)拂過,“叮鈴”有聲。
夏侯亭繃著臉,用劍尖挑斷紅繩,將鈴鐺挑到地上。
“咦唏——”
夏侯亭正待張口說話,突然聽到女子重重的抽氣聲,心中頓時涌上不好的預(yù)感。
果然,下一刻就聽到蘭不遠聲嘶力竭的怪叫:“夏侯將軍!這便是你所謂‘解鈴還需系鈴人’?!天哪啊啊啊!”
夏侯亭兩眼發(fā)黑。
蘭不遠嘴巴撇成一道下彎的弧,一根細長的手爪遙遙指點著地上的鈴鐺,鬼吼鬼叫:“這種事,這種事你告訴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