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妖怪提正當(dāng)防衛(wèi),對方顯然不可能判她無罪釋放。
趙姒說這番話不過是想稍稍轉(zhuǎn)移一下對方的注意力,事實(shí)證明,還是有效的。她趁著這個機(jī)會又雙叒叕,一骨碌上了樹。
此刻的她已經(jīng)精疲力竭,哪怕要戰(zhàn),也得等她體力稍稍恢復(fù)。她一點(diǎn)都不想跟一頭剛剛失去了伴侶的母地狼正面對抗。哀兵必勝,失去了伴侶的雌性尤為可怕。
“人類,你殺我夫君,我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跟眼前母地狼那嗜血的眼神一比,之前地狼那眼神簡直就是hellokitty。
趙姒一陣瑟縮。
死可以,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還是算了吧!
她此刻已經(jīng)在心里把清玄罵了個狗血淋頭?纯词挿f的宗門任務(wù),花妖的惡作劇,貍貓換子,只會剪人衣服的剪衣鬼……全是些不用見血的安全任務(wù)。完成起來輕松寫意,還好玩。那只愛用樹枝換人家小孩,偷偷帶回家養(yǎng)的蠢貍貓還差點(diǎn)被蕭穎拐回來當(dāng)了寵物。
反觀她呢?殺了一頭地狼,竟然還有一頭!
如果不是清玄使用掌門權(quán)限徇私舞弊,這個任務(wù)分明應(yīng)該是一個五人一組的小隊(duì)任務(wù),帶隊(duì)的起碼得是筑基以上修為。外事堂如果謹(jǐn)慎點(diǎn),說不定還會派個金丹給他們當(dāng)外援。
讓一個煉氣期獨(dú)自一人面對兩頭地狼,一般人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外事堂有人在借此排除異己。
想到原主以往執(zhí)行過的那些任務(wù),趙姒忽然發(fā)現(xiàn)這也不是不可能;蛟S清玄真的想讓她死,他自己下不了手殺她,就故意把她丟入險境,讓她自己去死。
原主一次次險死還生,清玄想必一定非常失望。
見她不講武德,直接上了樹,滿腔仇恨無處發(fā)泄的雌性地狼立刻開始了叫罵:“你們?nèi)祟惗际悄懶」恚虿贿^就上樹,有種你就下來,堂堂正正跟我打!”
一邊叫罵,還一邊殺氣騰騰地不停撞樹。
它這個樣子,趙姒傻了才下去被它打。看它撞樹撞得實(shí)在辛苦,她終于忍不住開了口:“地狼夫人,我跟你談個條件。萬一我打輸了,你就別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吧,如果到時你愿意給我個痛快,我可以下來跟你打!”
地狼聞言,停下腳步,一雙綠油油的狼眼里精光閃爍:“好啊,你下來!我保證給你個痛快!”
趙姒如蒙大赦,哧溜一聲就從樹上滑了下來。
“愚蠢的人類!你殺了我夫君,我一定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千刀萬剮,剝皮拆骨,挫骨揚(yáng)……”地狼一躍而起,飛身撲向趙姒,可惜它灰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忽然聞見一股香風(fēng)襲來,眼前一陣白煙飄過,接著便什么都看不見了。
“嗷嗚——眼睛,我的眼睛!”
“愚蠢的妖怪!”趙姒拍了拍滿手的香粉,幽幽地嘆了口氣,“要怪就怪你自己先不講信用,我一腔真心待你,你卻臨陣毀諾。人與人,阿呸,人與妖之間最起碼的信任呢?”
還好她留了個心眼,下來的時候手心攥了把香粉,見情況不對,直接拿香粉糊了地狼一臉。
說來也神奇,陸珉一個男孩子的儲物袋里竟然有女孩子用的香粉。也不知他到底從哪里搞來的香粉,那香味濃郁得幾乎已經(jīng)可以說是刺鼻了。地狼顯然也不喜歡這個味道,不僅被迷了眼,還開始不停地打噴嚏。
“人類,算你狠!阿嚏——阿嚏——”一邊打噴嚏,一邊跟個瞎子一樣原地轉(zhuǎn)著圈圈。
那香粉里大概加了什么刺激性香料,地狼一雙眼睛已經(jīng)通紅,此刻涕泗橫流,淚如泉涌,拼命想要睜眼,卻怎么也睜不開,只能焦躁地不停發(fā)出陣陣怒吼。
事已至此,不趁機(jī)除了此獠,都對不起靠山村那些無辜被吃掉的村民。
這里是密林深處,用原主擅長的火系功法容易造成森林火災(zāi),趙姒無所謂,但清玄這個時刻把凡人福祉放在頭一位的玄天宗掌門肯定會找她秋后算賬。她可不想完成了宗門任務(wù),卻被罰去后山關(guān)禁閉。
她只好勉為其難地再度拿起了匕首。用匕首把野獸捅得血肉模糊實(shí)在不符合她的美學(xué),地狼的體形太大,用頸椎脫臼法風(fēng)險太大,她決定試著用匕首破壞它的腦髓。
任何動物的頭蓋骨都是堅(jiān)不可摧的,想要破壞腦髓最方便的入口就是眼睛和后腦。望了望地狼那張血盆大口,趙姒果斷決定扎它后腦。
對野獸來說,失去視覺想必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此刻,地狼蹦跶的速度之快,仿佛被按上了一個電動小馬達(dá),趙姒原本想跳到它后背上再下手,無奈試了好幾次都沒找到機(jī)會。
不想繼續(xù)這樣耗下去,她干脆也不看時機(jī)合不合適,往前就是一個飛撲。
運(yùn)氣不錯,她成功跳到了地狼的背上,然而還不等她掄起匕首,地狼忽然往旁邊一個側(cè)滾翻。等她回過神來時她已狠狠撞在了旁邊一塊凸起的巖石上,劇烈的疼痛讓她身體驀地一僵。